姑娘家的臥談還能有哪些?
無非是從幼時談到現在, 又從烏託那談到早前那個陸昭宇。陸昭宇的事情彷彿都過去許久了, 戴詩然說起也後怕, 只是不知道當時怎的,就如豬油昧了心一般,誰的勸也聽不進去。後來若不是陽平, 曲穎兒和方槿桐趕來攔她, 如今,她還不知在何處?
這一席話, 早前她們幾人都沒同她說過, 聽得蘇蘇心驚膽顫的。
如今也是槿桐來了, 戴詩然有感而發。
不過聽聞尚書令近來在操心她的婚事, 尚書令在京中掌管的事宜諸多,平日在家中的時間也不多。前些日子提早下朝, 忽然在苑中見到她, 才覺得自己的女兒都到了待嫁年齡,邱氏這邊竟然連動靜都沒有。
尚書令斥責了邱氏一頓,想起詩然和她母親,尚書令心中又內疚,便親自操心起她的起居和她的親事。
尚書令的態度轉變, 如同這府中的風向標轉變,邱氏雖然管著內宅,可尚書令才是這一家之主, 大小姐是府中的嫡長女,先夫人過世得早, 尚書令親自操心大小姐的婚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回想先夫人在時,同尚書令琴瑟和鳴,若非生大小姐時傷了身子,後來一直病者,也不至於會早去了。也由得如此,尚書令自小對戴詩然有些芥蒂。他對戴詩然有芥蒂,戴詩然也自然怕他。父女二人都如此,便少了幾分親厚。
可血濃於水,過了這些年,尚書令忽然見到她長大,心中又頗多愧疚。
府中都曉,若是尚書令親自張羅小姐的親事,那自然比邱氏要好得多。
先夫人在時,和善待人,府中都希望大小姐嫁得好。
大小姐也算苦盡甘來了。
“我就說嘛,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兒女的。”任笑言素來率性。
“尚書令有說和誰家在議親嗎?”陽平關心。
戴詩然搖頭:“爹爹還未同我說起,我也不知曉。”
曲穎兒寬慰道:“放心吧,以尚書令在朝中的地位,定能為你覓得良婿。”
戴詩然臉上一陣陣哄。
眾人笑作一團。
戴詩然顏面素來薄,經不住笑。
蘇蘇便將話匣子牽到了烏託那這裡。
說到烏託那,簡直話題就多了。
從陽平初見他,踢斷他的腿開始,坊間早前就有傳聞,蘇蘇多多少少聽了一些,可聽坊間傳聞和聽這群人說,便又是另一個天地。
烏託那是羌亞人,羌亞在西域,風土人情和生活習慣都與長風大有不同,便是飲食起居可能都要入鄉隨俗。蘇蘇提及,槿桐才道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只想著烏託那和陽平從早起的不對路,到後來的情投意合,算是美滿團圓。
可如今想來,這世上怕是從來沒有簡單的美滿團圓,雙方總需有相互遷就和妥協的地方,大致到對人生真諦的見解上,小至雙方的興趣愛好,起居習慣,無一不在相互遷就和妥協。
這些,怕是需要時日來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