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沉默中,只能聽到虛弱的抽泣聲。
趙乾走到病床邊上輕輕的、慢慢的蹲了下來。捧起床邊上緊抓著床單的手,被抓住的手,猶如受驚了的小鹿,想要用力的逃開去,可是卻抵擋不住趙乾緊握的決心!
“如果不是剛好聽到你們的談話,你到底還要瞞著我多久?是不是真的跟你剛才說的一樣,永遠不打算告訴我真相?”看著因為自己走近,從而漸漸偏過頭去的匕首,趙乾輕輕的問道,然而雙手中緊握的拳頭卻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
“其實,在和你住在一起的第三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女人了。”感受著手中輕微的一顫,表明對方也沒有想到會被趙乾那麼早就識破自己的身份。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和那兩個綁架我的變異人一樣,都是抱著偷取我的實驗成果而來的。一直到李鑫實驗差點失敗的時候,看到你居然沒有因為危險而放棄對我的保護,我就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在我帶著你去我們兒時的孤兒院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你怎麼會一眼就判斷出那張舊照片和我有關,旁邊那麼多舊照片,可你偏偏要拿那一張?還有你看著馮姨、阮玉姐和孩子們的眼神,那根本就不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只有許久不見的朋友親人才會有那麼熱切的眼神。況且門口的老黃可不是見到狠人就熄火的主,那是隻有見到沒有威脅的人才會過來聞你氣味的,而且當時它還想蹭你的腳來著,這更加說明你對我沒有惡意。”
“還有之前我在你住的房子裡幫你按腳的時候,你有一個我非常熟悉的習慣。”說道這,趙乾故意停了停,想看看匕首的反應。
可是她依舊只是用放下肩頭的頭髮擋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思。
趙乾也不在意,於是試著開啟雙手中緊握著的拳頭,然而那拳頭只是微微掙扎著,想要拉扯出來,並沒有順從的開啟。
“我當時給你按腳心的時候,你的腳拇指頭往上翹,而其餘四根指頭卻是往下彎的,這個動作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會有的,他們在腳心受到重壓的時候腳趾頭一定都是向內彎的,不可能和我印象中的那個人那麼像,居然都會把腳拇指翹起來。再加上你平時說話以及動作的神態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讓我那會兒好一陣子鬱悶,還以為自己的心思居然開始變態了,沒事老是往你身上看。”
“哏哏!”床上的匕首聽得趙乾的這句話,忍不住哼笑出聲來,卻又覺得這會兒根本不是笑的時候,於是急忙又用力的拽了拽趙乾手中的拳頭。
趙乾哪裡會就這麼讓她抽走,趁著她抽拽的時候,急忙鑽了個空子,往她手心插進去了一根手指頭。匕首又使力拽了拽,發現沒辦法如願後,也就無可奈何的任他那樣了。
“再後來,在我還沒有入神,快要掉到塔底的時候,是一個聲音讓我拋開煩惱以及恐懼,成功的進入了四維世界。在夢裡,我為了讓她高興,費力的爬上了一顆大樹給她捉了一隻雛鳥下來,只因為當時的她看到別的小孩子有一隻漂亮聰明的鳥兒,而自己沒有,因此不開心了好幾天。可是沒有想到,當我為她抓下來雛鳥時,她卻只是開心了一會兒就讓我放回去。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趙乾勾著嘴角,伸長脖子,看著匕首漸漸轉過來的面孔。
“因為她說,她不想看到這個雛鳥和她自己一樣,從小就沒有父母,長大還要被人欺負。所以她才又讓我把那隻雛鳥給送回窩裡頭。”看著匕首因為聽了自己的話而又漸漸顫抖的肩膀,趙乾慢慢的從原地站起,側過身體坐在了床沿中間。
“當那個男孩因為送雛鳥回窩太高興而不小心踩空了樹幹掉下來摔破了腦袋,摔暈了過去時。小女孩卻以為他死掉了,傻傻的傷心的抱著他大哭了起來,肩膀還一聳一聳的,就和你現在一樣。”趙乾用手輕輕的挑起匕首的下巴,她面頰上流下的眼淚也隨之沾溼了手心。
看著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嬌弱面龐,趙乾的心裡頭可謂是百感交集。“沒想到這才是我們‘匕首哥哥’的本來面目,居然這麼的好看!”趙乾把臉湊到她的近前,漸漸的靠的越來越近,匕首好似明白了他的意圖,於是羞紅的閉上了雙眼,準備迎來這期待已久的相逢!
“咳咳!你們當我不存在是吧!”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打斷了兩人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