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好早餐之後,雲舒揹著書包走出家門。有什麼辦法呢,學還是得上,不然她就再也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了。
雲舒一邁出家門,就看見門前的角落裡蹲坐著一個人影,她常穿的牛仔外套已經皺的不像樣子,眼瞼下一片烏青,看得出來一夜沒睡。
梁婧一看見雲舒走出來,就猛地跳起來擋住雲舒:“對不起。”
雲舒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你沒錯,不需要道歉。”雲舒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梁婧確實沒有錯,其他人也沒有錯,罪惡的是這個社會罷了。
“不,我錯了,我惹你生氣了,就是我的錯。”梁婧卻倔強地擋住雲舒的路,她和雲舒貼的很近,很近很近,近得雲舒都能聞到梁婧身上的煙味,比平時淡了許多。
梁婧傻傻地笑:“你聞聞,我為了你一晚上忍著沒抽煙。”說著梁婧心裡癢癢,手習慣性地去掏褲兜,卻被眼尖的雲舒一把打下。
“你別再抽煙了,對身體不好。”雲舒皺了皺眉頭,她只是習慣性地不喜歡看別人抽煙,並不是關心梁婧。雲舒這麼告訴自己。
梁婧說:“好,媳婦兒說的話,我一定聽。”
雲舒正想皺眉嫌棄媳婦兒這個稱呼,卻聽見屋子裡傳來一聲暴怒的吼叫:“費雲舒!大早上的在門前唧唧歪歪幹什麼呢!”隨之而來的是費國頹廢的身影,他看見和雲舒貼得很近的梁婧,勃然大怒。
“就是這個小bz勾引的你是吧?!真t找打。”費國抄起一個啤酒瓶就向梁婧掄過來,雲舒連忙拉著梁婧閃身一躲,雲舒經驗豐富,身手在此時總是十分靈活,不然早就入土為安了。
“跑。”雲舒一拉梁婧,兩個人就跑了起來,跑遠之後,雲舒停下來喘氣。梁婧說:“雲舒,我們走吧。”
“走到哪裡去?”雲舒問。
梁婧深沉地回答:“四海為家。”
那時,雲舒也還是個在叛逆期的孩子,只是過於苦難的生活壓抑了她的青春期,聽到梁婧的話,雲舒突然就想,也許,有的時候,叛逆一下也好。
於是雲舒搬出來了,梁婧也搬出來了,梁婧還拿了她平時的零錢卡,裡面大概也有個一兩萬,是這個月剛剛打到她卡上的零花。兩個人租了一個小小的公寓住,梁婧要雲舒待在家裡,說兩個人失蹤一段時候,家長就會理解她們了,但雲舒不肯。
雲舒非得出去打工,還趕梁婧也出去打工,說要是有一天兩人的錢花完了怎麼辦?
雲舒還是像往常那樣對梁婧不冷不熱的,但雲舒修養好,平時又喜怒不形於色,梁婧也無法揣度她的感情,只笑笑,覺得媳婦兒杞人憂天。
事實上,雲舒並不是杞人憂天,也不知道是找不到吧,還是根本就沒有找,兩人的家長始終沒有出現。
雲舒和梁婧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家人了,沒有經濟來源,她們不得不出去找工作。
雲舒在一家洗發店當洗頭小妹,她雖然有很高的才華,但奈何她是未成年人,又急著找到工作,只能在這裡暫且洗頭。而且這個位置也不是空缺的,是原本的洗頭小妹回老家探親,雲舒呢。
梁婧在一家小飯館打雜,拖地擦桌子端盤子搬箱子啥都幹,一個月拿著不到一千塊的工資。
雲舒長得漂亮,店裡的男客人和理發師並沒有把她當做洗頭小妹來看待,而是更多地當成洗腳妹,有的時候就會順手在她身上揩一把油,雲舒想著工作難找,而且她又是個習慣了忍耐的人,也就忍了下來。
雲舒是吃慣了苦的,也就受得來,體育生梁婧也咬牙忍了下來,眼見兩人的情況一點點好起來,可是社會卻不放過她們。
這天晚上八點多,雲舒提早下班,今天是梁婧的生日,她想著自己吃梁婧的用梁婧的,總不能對人家一直那麼不好;再說同居一個多月之後,雲舒也沒有以前那麼排斥梁婧了,也就想著給梁婧好好過個生日。
雲舒向老闆預支了這個月薪水的五分之一,到蛋糕店給梁婧買了一個普通的小蛋糕,提著蛋糕正要回家,卻在路上被幾個人堵住了。
那是三個社會小青年,手臂上有著花裡胡哨的刺青,頭發一派殺馬特風格,一個人一把扯著雲舒的手臂把她拉進一旁的小巷子裡,其他兩個人也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