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默不作聲。
同僚卻嘻笑道:“五姑娘是該嬌貴些!”
是啊,是該嬌貴些。
沒兩日,蕭家又收了個帖子,原來是項詩鳶的生日,便送了帖子給京中出身不低的年輕女孩兒們。
其中不僅有蕭七桐,就連蕭家幾個庶出的女兒也得了邀,可謂是辦事妥帖了。
蕭七桐與蕭詠蘭、蕭三、蕭四一併上了馬車。
馬車內,蕭三姑娘忍不住譏諷地咧了下嘴,道:“這位項姑娘該要過十八的生辰了吧?”
蕭七桐都有些驚訝,原來項詩鳶比她長了好幾歲?
蕭詠蘭已有一段日子不曾露面,這會兒收拾了一番,卻也瞧著依舊陰沉沉的,整個人都如同攏著黴氣在身。
她轉頭瞥了一眼蕭七桐,也跟著譏諷地道:“十八還未出嫁,是為了等安王罷,京中誰不知道呢,偏偏她眼瞧著就要與安王定親了,愣是教人中途攪合了……只怕她心頭恨得厲害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蕭詠蘭咬著牙加重了語氣,與其說這句話是在說項詩鳶的心情,倒不如是在說她自己。
蕭七桐皺了下眉。
倒不是因著項詩鳶而倍覺膈應,畢竟她對安王欣賞有之,但要說愛慕之心那就是在可笑了。
她厭憎的是蕭詠蘭的口吻。
拿項詩鳶的年紀當做笑話來講,聽來未免可悲。
難道年紀小便早早定了親事,就該令人歡欣鼓舞了嗎?
蕭詠蘭眼界如此之淺,也難怪這麼多年與她為難著不肯放了。
蕭三這會兒倒是突地出聲道:“祖母可有說,何時給二姐姐說親?說起來,二姐姐年紀也不小了。”
蕭詠蘭臉色登時變了。
她今年十七了。
比之項詩鳶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何況……何況她如今有了腳疾,哪家又肯娶她?
沒了程敏月,她又帶不出門去,只怕老夫人都嫌棄她是個累贅了。
蕭詠蘭咬著牙,一時間沒了聲音。
馬車內倒是安靜了下來。
蕭七桐撐著腦袋,歪歪地靠在馬車內壁,並不與她們說話。
蕭三想要嘀咕一句什麼,但最後又拼命地咽回去了。
從前,蕭七桐這位嫡小姐,比之她們尚且不如。可如今,卻好像比誰都高了一等,像是與她們說話都不屑了。
蕭三心底也有些意難平,畢竟瞧了這麼多年的嫡庶顛倒,繼室掌權,她都已經將這視為常態了,等到這一切被打破的時候,她心頭自然不快。
此時只聽得外頭的婆子喊了一聲:“五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