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程天禹臉色微微變了。
那都是幼時的事了,沒想到蕭七桐還記得。
“又有一回,我那繼母說是程家送了吃食來,瞧我饞得可憐,就給了我一份兒。我吃了呀,當天臉頰奇癢難耐。要不是我那丫頭攔下了給繼母看病的大夫,請他來救了我。興許今個兒你們見著的,便是一張爛臉了……”
“再有繼母剛進門時,取了一盒子首飾給我,後頭卻硬說是我偷的……”
程大夫人驚訝地道:“敏月竟是如此為人母的?倒是我們程家的不是,竟是教出來這樣的女兒。不過幸而,如今她人也沒了。這樣心腸惡毒的女兒,我們程家也不是不敢要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今日我也給五姑娘一句準話,敏月之死本就與姑娘無關,姑娘大可放心。日後外頭但凡有嚼舌根子,咱們程家頭一個饒不了他們……”
一旁的程天禹不由急了。
難道這樁事就這樣過去了?
那他丟的東西呢?怎麼拿回來?他一輩子也只能待在程家了?
程大夫人說著,突然回了個頭,將目光落在了程天禹的身上。
她嘆了口氣,道:“天禹也著實不懂事,從前不知曉姑娘在他這裡吃了苦。待回去,我定然請長輩好生管教他。若他日後仍有冒犯姑娘的地方,姑娘只管教訓。那才為他好呢。”
程天禹脖子根登時竄出了一層冷汗。
這女人,就這樣將他賣出去了?
見蕭七桐始終不曾表態。
程大夫人又笑道:“咱們家老夫人這兩日也掛念著五姑娘呢,想著何時上門來瞧五姑娘。我回去將敏月之事與他們說說,屆時再一併來與姑娘道歉。姑娘是金貴人,便莫要為這等事煩心了。”
蕭老夫人在一旁,聽得火都快竄上來了。
好好好!
這程家果然是聰明的。
以前哄她是這般哄的,如今掉了個個兒,去哄蕭七桐,便也是這樣哄的。
此時蕭七桐淡淡一笑:“程大夫人的話聽了,實在叫人舒心。”
程大夫人也跟著笑起來。
乍一看,氣氛好極了。
安王府。
常英在江舜跟前躬腰,道:“殿下,那邊來訊息了。說那程家人上蕭家去了。”
程家?
蕭七桐的繼母孃家?
因著這輩子與蕭七桐走近了,江舜便特地將蕭七桐身邊與她有仇怨的人家都查了個清楚。
上輩子,似乎吵鬧著要將蕭七桐送官,最後將蕭七桐逼上山的,便是那程家的人……
盡管江舜知道,如今蕭七桐與他有了婚約,程家人但凡聰明一點,都不會再蠢到去尋蕭七桐的麻煩。
但他就怕程家人真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