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貴人忍不住抬手握住自己的喉嚨。
彷彿前些日子吃下去的那些珍珠丸子,重又回到了她的喉嚨裡,剝落了表面的雪衣,冒出綠水毒液。
她想吐。
“說!”魏瓔珞朝芳草冷厲道,“如今你已經將事辦砸了,你背後那位主子是不可能出面保你的,你唯一的生路,就是把一切都說出來,看貴人肯不肯原諒你,為你在皇後娘娘面前說說情!”
事情若真鬧到皇後面前,她還有活路嗎?
芳草這下真的怕了,再也不敢有所隱瞞,張口喊道:“嘉嬪,是嘉嬪娘娘吩咐奴才這麼幹的!”
本以為從她嘴裡冒出來的會是慧貴妃的名字,豈料忽然蹦出這麼一位來,愉貴人震驚道:“嘉嬪?”
“是。”為留住小命,芳草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嘉嬪娘娘前些日子尋到奴才,對奴才說,怡嬪已經去了,永和宮就只剩下您這一位主子,可您又一直蝸居不出,整日戰戰兢兢,就算生出一個阿哥,也定不會受寵。咱們永和宮,註定一輩子做冰窖!”
愉貴人氣得渾身發抖:“所以你就背叛了我?”
“怪不得,怪不得。”魏瓔珞則想通了一件事,“上回在禦花園,愉貴人被狗襲擊,你不但沒有護著愉貴人離開,反而在背後退了她一把,使她離那狗兒更近了。想必那時候你就已經是嘉嬪的人了吧?”
芳草抽噎著不敢回話,只希望自己的眼淚能夠打動愉貴人一二。
“芳草,我且問你,你究竟在貝殼粉裡加了什麼?”愉貴人冷聲道。
芳草欲言又止半晌,最後低低道:“要改貝殼粉的顏色,得用染料去洗……”
“混賬!”愉貴人再也按耐不住,厲叫一聲,“你竟如此惡毒!”
她懷著身孕,染料成分含毒,長期使用還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嗎?
再多的舊情,也被芳草種種惡毒的手段消磨得沒有了,愉貴人狠狠一偏頭,連看她一眼也嫌惡心:“瓔珞,帶她去見皇後!”
“不,不!”芳草撲過來哭道,“奴才已經什麼都說了,別帶奴才去見皇後!”
愉貴人閉上眼睛,狠心不看她,身旁的魏瓔珞琢磨片刻,卻忽然開口道:“芳草,嘉嬪把東西交給你的時候,可有其他人瞧見?”
芳草搖搖頭。
果然如此,魏瓔珞對愉貴人道:“對方使得好手段,沒人證,物證也不充足,貿貿然告上去,恐怕還會被對方倒打一耙,說永和宮有意栽贓陷害。”
愉貴人楞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