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只折騰我一個!
弘歷的表情不自然了一下,繼而惱羞成怒起來,冷冷道:“朕渾身癢得難受,你就讓那些粗手笨腳的來撓嗎?”
魏瓔珞仔細一看,發現他鎖骨處又多了幾道抓痕,紅紅豔豔,一不留神還以為是女人的口脂。
知道他奇癢難耐,雖然心裡知道抓饒只會加重病情,卻又控制不住……
任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一癢就會抓饒,抓得多了就會發火,這火又不是發在他自己身上,而是發洩在伺候他的人……尤其是魏瓔珞身上。
“皇上別生氣,奴才有辦法為皇上解憂。”魏瓔珞將自己手中之物呈遞上去,“請皇上背過身去。”
她原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卻不想弘歷看了眼她的手,又看了眼她,竟一言不發的背過身去,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緩緩蛻下了身上的衣裳,將屬於男人的,寬敞健壯的脊背暴露在她眼前。
魏瓔珞垂了垂眼,直至今日,她仍有些不習慣看到男人的身體。
但念及彼此的身份,她很快將心中的尷尬拋至一旁,將手中之物——新鮮的蘆薈汁塗抹在他背上。
“張院判說,硫磺膏用久了,面板會稍有幹燥,奴才採摘新鮮蘆薈,搗汁塗抹,雖不能根除,卻可以讓皇上好受一些。”她道,墨綠色的蘆葦汁順著她的手指,塗抹在弘歷的背上,又沿著他的脊線緩緩滑落,直入纏繞在他腰間的衣裡。
弘歷沉默片刻,忽背對著她道:“你就是這麼討好皇後,才哄得她那麼疼愛你吧!”
魏瓔珞:“皇後以真心待奴才,奴才自然真心回報。”
弘歷冷笑一聲:“朕待你如此兇惡,你豈非恨毒了朕。”
那是自然——這樣的心裡話自然不能說出口,魏瓔珞只笑著答:“奴才怎麼敢呢?”
弘歷冷哼一聲,似不信她的話。
他信與不信,魏瓔珞不在乎,與其跟他討論自個,倒不如繼續討論皇後:“皇上,皇後娘娘昨夜一直守在床畔打扇,奴才請她去休息,她卻堅持不允,今天早上一看,手腕都動彈不得了。”
弘歷仍沉默著,因背對著她,魏瓔珞也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奴才知道,紫禁城裡千嬌百媚的女人很多,可只有皇後娘娘,才會在明知 傳染的情況下還為皇上侍疾。”魏瓔珞繼續為皇後說著好話,“這樣的真情,世上再也不會有了……”
“夠了!”弘歷忽然大喊一聲。
為他塗抹蘆薈汁的手因此一頓,魏瓔珞疑惑地望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觸了他的黴頭。
“皇上……”她試探著喚道。
弘歷卻猛然轉過身來,也不顧她手上都是蘆薈汁,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蘆薈汁如漆似膠,將兩人的手死死黏在了一塊。
魏瓔珞心下一驚,急忙抽了抽手,只是不知道是蘆薈汁太過粘稠,還是弘歷太過不捨,一時之間竟抽不回來……
“皇上!”她只得再喊了一聲。
弘歷這才如夢初醒,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低下頭,愣愣看著自己的手發了一會呆,這才滿臉怒色的瞪向她:“朕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奴才置喙,滾!”
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這位君王喜怒無常,難以揣測。
“……是。”魏瓔珞恨不得他這樣說,急忙收起剩下的蘆薈汁退了出去,然後將背靠在門上,長長吐了口氣。
卻不知門後,弘歷仍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