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用去蜀丘上那半天課,但朝汐依舊起得很早,甚至比平時起得還要早。
不到辰時,她跨刀出門,穿的是自己曾經那身最破舊,卻也是最舒服的粗衣,這身衣服比那些花裡胡哨的錦衣華服更加容易大展拳腳。
她從狐狸巷子出,一路往東,在天光將亮時出了東城門。
東城門不遠處的一顆老槐樹下拴著一輛馬車。
車伕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穿著一身土色的衣衫,手裡拿著一根趕馬的鞭子。
見朝汐走過來,男子衝她點了點頭。二人未曾有一句寒暄,朝汐甚至都不知道那男子叫什麼名字。
但朝汐也知道,這不重要。
不重要的事情就不必知道。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左右,有輛看上去就很華貴的馬車從東城門緩緩駛出。
馬車周圍的一圈圍著十多名侍衛,趕馬車的那位小哥身邊放著一把長劍,光從劍鞘來看都能夠知道,這絕對是一把好劍,而能夠用一把好劍的人,絕對不單單是一名普通護衛。
按照九方耀塵的情報來說,這輛馬車裡坐著的人,必定就是戶部尚書李光重。
每年重陽節他都要去一百多里外的普戒寺祭天祈福,而納蘭玉龍必定會派人刺殺李光重。
就像九方耀塵說的,納蘭玉龍想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所以即使他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是九方國百姓心中的英雄,也不能在城內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殺一個戶部尚書,所以,此時李光重出城祭天祈福,就是最好的時機。
李光重這次重陽節出行,必定會遭到將軍府那名氣師的攔殺。
但朝汐一個才半腳踏入修行大門的人,只會個一招半式的野派刀法,如何能夠擋住那名氣師,甚至是,殺死那名氣師。
朝汐坐在馬車中摸了摸小柴刀,心裡有些忐忑。
……
同樣心中忐忑的,還有齊月。
瞰天城,暮星殿,九方耀塵的書房。
齊月揹著手在屋內走來走去,如坐針氈,焦灼不已。
九方耀塵坐在書桌前拿著墨筆,正在創作一幅山水圖。
“阿月,你晃悠得我頭都暈了。”
九方耀塵放下筆,瞧著在屋裡轉圈圈的齊月,輕輕笑了笑。
齊月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九方耀塵身側,彎著身低聲問他,“少爺,你當真放心讓那朝汐一個人去保護李光重?那斷江已經是懸臺氣師,不要說一個朝汐,就算是一百個也難能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