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風不想砌詞狡辯,斂眉道:“微臣那麼做,都只是遵循自己的心意,望公主恕罪。”
“在外人眼裡,我們非常相配,可我們自己覺得呢?”幽夢覺得無比諷刺,無趣地看去一旁,“真是可笑,既然我們都不中意彼此,怎麼就被逼到了這般境地?”
我沒有期待,你只是一個,驚豔我的意外。
若歲月輕狂,緣若夏花,此時竟然還可與你笑看夕陽?
漓風輕似風吟地道了句:“我以為公主不會選我。”
這是真的,直到她在芳華臺當眾宣告前,他都是這樣以為的。
幽夢聽見了,不由得怔了一怔。
“因為我們曾經有過節,所以我應該討厭你?”她轉目望著他,“而我們必須為了兩個家族在一起,你認為,政治聯姻只會加劇這種討厭,對麼?”
雖然她是個心眼兒很多的女子,但像這樣直率坦誠地和他說話,他會感到自然一些,甚至覺得她挺有魅力的。
“公主會如此討厭我麼?”
面對他直接的一問,幽夢愣住了。
她討厭他麼?
說討厭,可仔細想想,他身上這麼多優點,脾氣又溫和,著實沒有讓人討厭的理由。
可若說不討厭,她這心裡又是那般的牴觸他,不願與他交心。
她這樣不拘一格,不服禮教管束的叛逆性子,難免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來,而他自詡的公道正義,像萬丈金光一樣刺眼,想必是無法忍受她的,會否也和梅自寒一樣,喜歡用大道理來教她做人?
這一正一邪,水火不相容,日後會不會家無寧日?
想到這,幽夢自嘲地冷笑:“還沒成婚呢,這就互相猜忌起來了。”
漓風恍惚了一瞬,突然也有些分不清,方才片刻,自己為何會期待她的回答?
可被她這樣一揶揄,只剩下滿滿的尷尬,他稍稍作揖:“恕微臣唐突了,臣還是回殿中侍奉母妃吧,告辭。”
幽夢又恢復了冷豔,沒有挽留。漓風轉身離開高臺,她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上廊橋,然後莫名失神——
若殘豔如血,便是太陽最終的宿命,而我和這男子的宿命又是什麼?
如果我的結局不是你,夕陽餘暉裡,連背影都遙不可及。
想是感覺到了她目光投射在背後的溫度,漓風也是不由自主地,走著忽然停下了,他佇立在廊橋彼端,轉身向她這裡望了過來。
這一次,幽夢沒有避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