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的一片苦心,幽夢卻是一記冷笑,眼底淚水泛湧,悲傷像茫茫深海隨時會淹沒了她。
“既然這件事根本由不得我,那母妃何必還要虛情假意,如此大費周章地為我選這一場駙馬?”她無力地瞬了瞬羽睫,滴落妥協的眼淚,“不如請母妃直接給我一個名字不就好了……”
“沐漓風。”
滿足她的請求,咲妃氣定神閒地說出,幽夢再次怔住。
“招親排場是做給你父皇和世家大族們看的,而放眼普天之下,尚能牽制歸氏的,莫過於沐王府。”咲妃邊說,邊有意識地往某個方向踱步,“能夠令丞相、甚至你的父皇都深為忌憚的,便是手握重兵的雲南王沐容柒。”
幽夢視線隨著母親蔓延過去,直到咲妃停駐在一幅精美的座式屏風前,望著畫中人說道:“而他的兒子,整個沐王府的繼承人,只有他能配得上我的女兒。”
幽夢失魂落魄著,腳步宛如不聽使喚地走上前,緩緩抬起了目光——
畫中男子身著淺水碧『色』華服,纖細白皙的手上握著一把摺扇,他身形高挑,相貌堂堂,是足夠讓世間少女都心儀的良婿任選。
他在眾多的畫像裡何其奪目,猶如珠玉落在瓦石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是在看到他畫像的第一眼,讓人本能想到的一句話。
玉有多美,他就有多美。
今日是第一次聽說沐世子的全名,幽夢自是可以感受到他驚豔世人的氣質與風華,眼裡卻沒有期待,只是呆滯地自言自語:“果然是他……”
那時僅透過一幅畫,她還不足以認出,畫中人是她曾經見過,甚至悄無聲息、擦身而過多次的那個人。
她尚不知,掛在她風華樓裡那幅《巫山雲夢圖》的原主,還有白馬寺那道佛牆外安慰她的葉羽,堪堪是這畫裡的男子。
他們早已被宿命的緣線所牽絆,這一世逃不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