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紅追溯著自己來公主府的日子:珝逸被廢指驅逐,晏鵲暴斃獄中,離憂於白馬寺遇刺身亡。
緊跟著離憂一死,蘇稚便如逆風迴歸,他這一回,便是榮獲專寵,傲立檀奴苑一眾面首之中,叫人不得不感嘆公主府變天了,格局已經形成了蘇稚獨大之勢,今日妄圖爭寵的鳴柳又被杖斃……
這一切似乎都跟蘇稚有著脫不開的關係,所有害過他、想要害他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死了。這男人簡直是個魔鬼!
映虹今天算是徹底領悟了,他們之所以千方百計總鬥不過蘇稚,那是因為他們都被蘇稚的外表給騙了!
蘇稚,遠比他們更深不可測,也更陰毒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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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幽夢沒有去高唐臺,獨自坐在湖心亭裡,側身倚靠著欄杆,望著湖面倒映的一彎殘月。
湖水幽深,月華如銀,蘇稚身披清輝,如謫仙一般走來。
他優雅地在她身邊坐下,啟唇似柔和的風聲拂過耳畔:“還在想鳴柳的事?”
幽夢倦怠地將下巴磕在臂彎上,顯得意興闌珊:“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下手太狠了?”
蘇稚望著她,語溫清冷:“他想侵犯你,死有餘辜。”
幽夢心煩地瞬目,鳴柳的所作所為的確令她憎惡,可她知道,她恨的不只如此簡單,她之所以狠了心要處死鳴柳,是因為他用了依蘭香,這是她不可觸碰的禁忌,那種味道,她到死都不會忘的。
蘇稚目光風平浪靜的,卻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輕說:“依蘭花,似乎是公主的逆鱗?”
幽夢心絃一顫,不安地望向他,嘴唇糾結地開了又合。
他伸手輕撫她的鬢髮,柔順地滑到臉頰,眸『色』疼惜道:“這三個字背後,到底有什麼很嚴重的秘密,會讓公主的眼睛裡充滿仇恨?”
心在隱隱作痛,幽夢還是強撐出一絲淡笑,“沒那麼多秘密,你不要多想。”她掩飾地垂目,“我只是……受不了被人用如此下作方式的對待吧。”
蘇稚指尖生起一縷涼意:“你對我還是有防備。”
其實仔細想來,不管他們之間再如何親密溫存,她近乎不曾與他聊起過她的過去,可那段他觸『摸』不到的,沒有他陪伴她走過的十五年,卻正是他想探究的秘境,儘管有些過去,知道了會令他難過。
“沒有。”幽夢緩緩靠上來,手臂繞過他背後的蝴蝶骨,緊緊抱著他,一點一點地將臉埋進他半邊肩膀,“誰的過去不會留下點舊傷疤?但總有一天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