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在香室裡待了近乎一整天,面對幾張熟悉的香方,竟覺得無所適從,明明都是按照方子上來,以前也都成功調配過好幾次了,可今天不知為何,就是調不出預想中的香氛。
“白芷五分……香墨一分……茴香三分……”
她輕念著方子,用香匙精細地取著每種香料,依次融入香爐之中,靜待香味成形,她又湊近聞了聞,凝重蹙起眉目,無奈將香灰倒盡,又失敗了……
離憂經過窗外,遠遠望著她,她專注於制香而忘乎外界,絲毫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穀雨端茶過來,他順便問道:“公主還在制香啊?”
穀雨望了望窗內,略帶無奈地笑道:“是啊,說是香會快到了,公主至今都還沒想好要用什麼香去比試,不免有些焦慮。”
離憂點點頭,便讓穀雨進屋去了。
他在外面看著,見幽夢一直愁眉緊鎖著,鬱鬱寡歡的樣子,他心裡便如螞蟻撕咬一般:
我知道你在為他心煩意亂。雖然我不懂制香,但至少我明白制香是務求心靜,忌諱浮躁的。你越是急於求成,就越容易失誤,所以你總是調不好它。
等到幽夢從香室出來,與離憂打了照面,他鼓起勇氣問道:“既然公主放不下阿稚,為什麼……不乾脆去把他找回來呢?”
幽夢凝立著,看了他有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她開口時,眼神冷得沒有溫度,“簡直放肆。”
她這般回應,讓離憂心寒得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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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花房之外,一處隱蔽的角落,在這夜闌人靜時分竟燃起了灼灼火光,伴著冉冉青煙。
涼兒將手裡的紙錢投入火盆,對著那火焰恍若失神,自言自語:“你我的交情雖不深,但也算相識一場。都是同病相憐,給人當奴才的命,我又怎會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