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右手箍在幽夢後腰,使她夾在臂彎下,貼緊自己身側。幽夢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鹿,下意識地縮在那男人懷裡,只見他抬起左臂,左手戴著一隻鐵質的青黑色手套,宛如一隻瘮人的鬼手,順勢朝那些追來的胡人一揮,指掌頓時飛射出細長的白色絲線,頃刻擊中全部的胡人,絲線如從他們體內穿透,令他們在片刻的凝滯後紛紛倒地,乒呤乓啷一陣刀具落地聲響,那些個胡人全都不動了……
幽夢瞠目結舌看著這場景,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眼都來不及眨的,她駭然驚呼:“你把他們都殺了!”
男人鎮定收回那隻“鬼手”,冷道:“不然呢?”
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喚醒幽夢心裡的記憶,她緊張抬頭:“你殺的是胡人,這很麻煩,他們背後主使和官府都不會放過你!”
“等他們抓到我再說。”男人不屑道。他身穿長黑披風,寬大壓低的斗篷帽子和麵巾渾然一體,將他的大半臉遮住,雙眼掩藏在一片陰影之中。
幽夢朝他帽簷下盯了良久,都只能看到一團黑,無奈放棄。這時他收回的左手劃過幽夢眼前,她目光不由落在那隻青黑的鐵手套上,剛才他就是用它一擊全中殺光了所有胡人,這讓敵人在彈指間灰飛煙滅的殺傷力簡直大到驚人!
而這件殺人利器雖然透著噬骨的涼意,但看著卻著實酷炫,戴在他手上,尤其再配合他今夜的這身裝束,竟讓她鬼使神差覺得,在他詭譎的神秘感中有一絲奇特的……令人怦然心動的冷魅。
她好奇剛才飛出去的那些白線到底是什麼,便忍不住伸手朝他“鬼手”的指尖摸過去,差點摸到時,頭頂突然墜下他重重一聲冷喝:“別碰!有毒!”
她猛地一哆嗦,霎時從他懷裡彈開,連退出好幾步遠,眼神驚恐地望著他。
而他氣定神閒輕吐一句:“身上沒有。”
幽夢猝然一愣,覺得他這話味道古怪,彷彿對她存在某種暗示和勾引,便有些羞惱,撅嘴嘟噥:“那我也不能隨便抱……”
誰讓這男人實在太危險了,危險到……感覺站他旁邊說句話隨時都有可能出事!
他在手腕處摩挲一陣,關閉手套上操控劇毒天蠶絲的機關,吐息冷如冰霜:“你已經抱過了。”
她不服,揚聲表示抗議:“是你拉我過去的!我什麼都沒做,明明是你先動的手!”
“所以呢?覺得吃虧?”男人鎮定轉過臉,面朝她以及地上的死屍,語氣陰冷,“還是怪我沒把你交給他們?”
幽夢用餘光瞥了眼身後,那些死得橫七豎八的胡虜,怎能不讓她心有餘悸?“那倒也不是……”她底氣弱了,忽覺理屈詞窮,“只是想不到……你居然會救我?”
他側目,口吻輕嘲:“怎麼?你以為我除了吻你,就沒別的本事了?”
幽夢臉色“唰”地就不好了,兩隻手緊緊捂住嘴,像只炸了毛的貓高度戒備著。
看她這劇烈的反應,他直接發出一聲冷笑:“緊張什麼?對著一群死人,你想我還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