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夕陽透過窗,將餘暉灑在梅自寒的書案上。
他正專心批閱皇子們的課業,那位隨侍的助教入室呈言:“太傅,毓秀宮南柯殿的寒露姑娘來了,說是要見您。”
“南柯殿……”梅自寒輕喃,心中有了眉目,“請她進來。”
不一會寒露便到了,微微行禮:“奴婢見過太傅。”
“是小公主讓你來的吧?”梅自寒仍執筆書寫,並不抬眼看她。
“太傅真是聰明。”寒露莞爾一笑,“公主讓奴婢帶來親手釀製的梅花清酒,請太傅品嚐。”
說著將手裡的食盒放置案上,啟了蓋端出一個矮矮的白瓷盅來。梅自寒怔住,一縷猶疑的眼風掃了過去。
寒露見他沒有反應,又作春風笑暖:“原是御花園裡今春最後一季的晚梅開了,公主便在賞花時採摘了些,一點一滴都是她的心意,望太傅不要推辭。”
心事經行眉眼,梅自寒淡聲道:“你放下吧,替我謝過公主美意。”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寒露笑著行完禮,將至門口又轉身,“對了太傅,您可一定記得喝,公主說了,她在這酒中新增了一味特別的輔料,就看太傅能不能嚐出來了。”
說罷掩笑而去,留下梅自寒一張矜持的,恍如冰封的面容,只可惜他心裡,並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般雲淡風輕。
還是有闋詞好,最是恰如其分,襯得他的心境:
[年年吹落還開,聽畫角樓頭,送他昏曉。
何處玉堂,滿地蒼苔不掃。
誰是肝腸鐵石,與共說、歲寒懷抱。
花未老。無奈酒闌情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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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似乎又西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