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頂尖強者慘烈戰鬥的光華散去,近半城區已淪為廢墟,埋葬著來不及躲避的不幸之人,折翼的騎士從空中落下,御劍當空的問西山客驚魂未定地俯視著墜落的強敵,氣息不穩,心下滿是後怕。
不久前激戰正酣,三河堡內忽又有法陣降下,問西山客頓覺渾身受制,痛苦難忍,在三河堡領主的攻勢下逐漸落入下風,眼看就要光榮,幸好敵方法陣及時消去,他才抓住機會與友軍一齊攻殺上,成功讓獨自單挑他們一群的三河堡領主反應不過來,斬下了其一翼。
如今,勝敗已分,接下來的事情,只有清理而已。
不由分,問西山客再展神威,凌空凝結一把金黃巨劍幻影,攜雷霆隕石之勢,刺落敵人墜下的廢墟,轟鳴之後,炸出的深坑裡只有齏粉而已。
“呵,且讓軍士們盡情玩樂,等玩膩了,撤軍回競花宮。記得,走的時候燒掉一切,別留下任何東西!”問西山客不屑地笑了笑,盎然下令。聞言,戰場四方的花盡三途眾將士盡皆歡呼,隨即拉扯著他們抓獲的三河堡女子,推往城外去了。
斷垣殘壁,瓦礫廢墟,塌了一般的昏暗馬棚裡,三河堡領主無力地睜開眼,只看到半跪在不遠處的一位身穿三河堡騎士板甲的煌州少年,他的腰上,繫了一把帶血的漆黑瀛刀。
“你……你是何人?”領主虛弱地問。
“……一個……做錯了事的人。”秦淵埋著頭,低聲。
“呵……哈哈,知道錯,總比不知道好,意識到自己的罪孽,才有可能得到光明神的救贖,咳咳。只是可惜……只是可惜戰死的部下,還有受苦受難的百姓了……不過也好,我們到底死在了一處,可以堂上見了。”
秦淵沒有再,他抬起了頭,透過殘破牆壁的縫隙望向一片狼藉的街道,借清冷的月光,品味著他一手導演慘劇的苦澀。
他錯了,可問題卻不是出在太輕易相信了花盡三途,而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收集資訊。所以他不會知道花盡三途到底是什麼,又幹了什麼,甚至他連神秘群山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栽種無數淫樹糜花,把整個群山籠罩在意識干擾與精神毒素的影響下,拖入情慾迷亂的深淵,採花賊們找到了極好的作案地點,人口販賣層出不窮;途徑的商隊在環境的影響下接連鑄下大錯,在離去後,他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以至於逐漸墮落於花盡三途的圈套;樸素的山民為了反抗奇異植物帶來的侵擾,不僅抵制競花宮選派的村鎮部落官員,還自發砍伐焚燒奇異植物,卻遭到了滅絕人性的鎮壓,妻子與丈夫、父母與兒女,在武力手段下分離,還不得不看著他們的戀人、情人與他們自己遭到玷汙玩弄,最終在藥物的作用下成為了花盡三途的一員。
至於遠道而來投入花盡三途麾下的強者,他們的存在似乎單純只是表明了陰朧雪的女皇輪船流玩得很高超,無論是為了色慾還是感情,總之他們對幫陰朧雪殺人,非常積極。
可是花盡三途為何要那麼做麼?他們的行為已經超過了慾望的概念,平朝顏殺過那麼多好色的男人,都沒他們那麼瘋狂,他們幾乎像是信奉縱慾的邪教徒。
原因很簡單,卻又很神秘,但三河堡的騎士們卻調查出了原委,陰朧雪,是一隻魅魔,而且是隻似乎經過了神奇變異的高階魅魔。
秦淵在水晶十字架碎片遍佈的桌上,除了調查報告還看到了一些研究報告,三河堡的牧師們試圖研究抵抗花粉與迷香的解藥,以及驅散精神干擾效果的術法,甚至還聯絡了異教德魯伊與鍊金術師,想要研製根除妖樹魔花的藥劑亦或別敵植物,連領主本身,在年輕時也是知名的醫療牧師。三河堡本身依靠光明之力得以成效的神聖法陣,只能保證三河堡與周圍土地不受影響,以及增強防禦效率,對更遠的地方,他們一籌莫展,但也因而得到了很多山民的投奔。
明明可長期生效的解藥已經即將研發完成,結果他和花盡三途的修士們一個突襲,一切都沒了。
火已經點燃,三河堡開始燃燒。
“花盡三途陰朧雪的精神攻擊,有克服的方法麼?”秦淵問。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