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知錯,孩兒定當悔改,定當悔改!”趙成德撲到趙守文身前大聲哭喊,無奈趙守文心意已定,對他的哀求無動於衷。
“唉,若大嫂真行止得宜的話,成德怎麼進得了房門,歐陽公子又怎會‘恰巧’破門而入呢?”姚若仙尖聲開口,並在說到“恰巧”二字時還特別提高音調來強調。
縱使王玉釵對她鄙視的輕忽態度令她不平,趙成德想染指自己大嫂的醜事令她失盡顏面,以及對杜瑄兒的嫉妒不甘等種種情緒織就她滿腹怒火無處宣洩,但總不能教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夫婿受王爺親執家法懲戒,因此為了保全自己的夫婿,她遂將矛頭指向杜瑄兒。
“妳給我住嘴,這兒豈有妳說話的餘地!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王玉釵沉聲道。“沒有能力管束自己的丈夫在外之行為,還想誣陷他人,妳夠資格嗎?瑄兒又豈如妳這般無知淺薄與心眼褊狹。”
姚若仙撇嘴,板著臉不再發語。在王玉釵心中,杜瑄兒擁有無可取代的重要地位,而她在王玉釵眼裡,根本連顆塵沙都不是!
趙成德卻在此時彷彿找到浮木一般地大喊:“仙兒說得沒錯,是大嫂先邀我到房裡,說要與我一敘的,我們不過喝了點酒,大嫂就開始對我訴說她的閨怨之苦,孩兒一時情不自禁,才會鑄下大錯,求爹孃明察啊!”
不論如何,都要先保護自己再說,因此他也不管說辭是否合理,是否前後不一,先把所有過錯都推給別人要緊。
“你……”這不孝子!趙守文真會被他氣死。
趙成德身上是有些酒氣沒錯,但在這房裡根本沒有酒,亦無酒器,顯示趙成德是在外喝了酒之後,仗著酒膽進入倚梅院意欲胡為,現在一抓到話頭就偽言脫罪,真真說謊不打草稿!
趙成德繼續喊道:“再說雖然歐陽珣與大哥互為拜把,但該有的分寸仍要遵守,為何他能夠隨意進出倚梅院?分明是他們之間有不清不白的茍且關系。不過這也難怪,大哥忙於考取功名,冷落大嫂在所難免,身為大哥的義弟怎麼可能不知道要好好利用機會善盡安慰之責?”
哼!敢對他動手,讓他在眾人面前難堪,他發誓不會讓歐陽珣太好過。
“趙成德,別含血噴人!”歐陽珣冷道。
“我含血噴人嗎?好,那還有一個傳聞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趙成德挑釁地望向歐陽珣。“聽說玉容公子你和我大哥之間的情感非比尋常,超乎一般……喔,還是因為這樣才會造成大嫂的閨怨之苦呢?”
豁出去了!誰敢得罪他,他就要拖所有人下水,即使滿嘴空話又何妨。
“到底發生什麼事?”趙湍歸一回府,便聽聞倚梅院出事,於是急匆匆趕至。
當他瞧清房內的情形後,便趕緊朝床邊走去。
“玉容?瑄兒?”趙湍歸關切地輕喊。
“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杜瑄兒粉頰猶帶淚痕,在趙湍歸走到床沿的同時飛撲到他懷中,嬌弱又急切地顫聲細喊。
她細白的雙臂緊緊環住趙湍歸精瘦的身子,洩漏些許春光,但由於歐陽珣巧妙地擋住他倆,所以眾人什麼也沒瞧見。
趙湍歸因杜瑄兒突來的親暱舉動而怔愣了下,但隨即反應過來。
將一雙藕臂抓放身前,緊緊抱住嬌軟的身軀,背向眾人,牢牢地將她護在懷裡。
“喲!正主兒全部到齊,這下可熱鬧了。”趙成德苛刻道。
“你給我住口!”趙守文終於發出暴吼。
眾人都被這如雷的嗓門駭著,房內一片靜寂,只餘杜瑄兒的嚶嚶啜泣聲,間雜趙湍歸一、兩句低聲安慰。
見這情形,王玉釵總算放了心。
即使流言大家只敢耳語私傳,並不就代表完全不會傳入她耳中,而悟緩又老是在書室就寢,因此就算瑄兒在新婚之夜有落紅,就算在她眼睛所能見到的時候,他們夫妻倆總是恩恩愛愛的,但難保不是在作戲,因此她的心中總有一點疑慮未消。今日見他們小兩口那發於情的表現,她滿意極了。
“悟緩,依你之見,這種情況要如何處理?”趙守文開口道。
“任憑爹的處置,但請一定要還瑄兒一個公道。”趙湍歸頭也沒回,仍緊緊摟著在他懷中顫抖的人兒。
“好,為父定不會縱容悖倫非禮。”反正他也只是禮貌性地詢問一下,不論趙湍歸答覆為何,都不會改變他嚴懲趙成德這不孝子的決心。他對家僕命道:“押二少爺到祠堂。”
“爹,原諒我,我保證不會再犯,爹,您不可這樣罰我!娘,為我說句話呀!”趙成德在被拖出倚梅院後仍拚命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