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胡說呀。”接收到杜瑄兒的調侃,喜兒臉上紅成一片。
“胡說什麼?這府中誰不知道我臥病期間李總管對妳的百般照顧,看來我該為你們做主佳期了。”
李總管年紀二十有八,三年前從早逝的父親手上接任總管之位,至今尚未娶妻,對喜兒情深意重。聽說在她重病的這幾個月期間,全賴他幫著喜兒,兩人感情進展迅速。
“小姐不公平,故意轉移話題!”
“乖,我只是需要再想想。”杜瑄兒安撫氣嘟了臉的喜兒,而後指著新月門外的人影,好心地提醒道:“他已經站在那兒許久了,妳還要繼續讓心上人空等嗎?”
看著小姐故作無辜的臉龐,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滿又能如何?
“不理妳了!”又羞又窘的拋下這句話後,喜兒便轉身走向等待已久的人影。
看來,他會很疼喜兒……
看著兩人離去的相偎背影,杜瑄兒臉頰終於浮上真誠的笑,有別於方才的強裝。
只要身邊的人能夠得到幸福,她已心滿意足。
腦中思索起方才喜兒帶來的訊息,頰邊的笑意緩緩消失。
長伴古佛嗎?
冬季已進入尾聲,下雪的天氣漸漸少了,枝頭的梅也將近凋零殆盡。
她昏迷了多久,又醒來多久,她完全沒有概念,也不想去計算。時間,對她而言只是無意義的存在。
她只記得,閉眼的那一剎那悟緩倉皇心痛的神色與當她清醒開口後悟緩欣喜若狂的表情。
在封鎖起自己的這段時日,她也明白悟緩對她的擔憂與照顧,更由每日每夜的耳語中,明白他的執著。
只是她心底明白,悟緩對她的感覺依舊是虧欠多過愛意。
她愛的,是對感情專一而執著的悟緩,不是他懷著殘缺、懷著補償心態的感情……
這種殘缺的愛,依舊太過傷人呵!
玉容為何要退讓呢?他可知她從未怨怪過他們,要怨,也只怨上天太不公平,無法讓所有心中有情之人得到圓滿。
何必離去呢?就只為了成全!
而她,又怎甘願抱殘守缺?
是她變貪心了嗎?呵……
白茫茫的大地啊,可願滌淨她疲憊不堪的心靈?
既然一無所有,能否還歸本無?
還可以再摘取冬梅舞一曲嗎?以她現在的身子,怕也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痴心妄想罷了。
“天氣冷,怎不回房裡取暖?”趙湍歸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隨即一件披風覆住她孱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