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初頓住腳步,悄悄往門口靠近。
這是要換藥了?
華佗顧慮道:“祭酒的身子本就不適合隨軍,行軍路途顛簸,瘟疫也是常事,若要執意隨軍……”
“元化但說無妨。”郭嘉看出了他的顧慮,笑道。
“祭酒看似無病無災,平日裡卻常有疲乏之感,我說的可對?”華佗問道。
門外,曹初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郭嘉望了一眼自己的橈側,答道:“的確如此。”
華佗繼續道:“這便是病了……”
接著華佗又叨叨了一堆,全被躲在外面的曹初聽了個真切。
大意就是郭嘉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病痛,但身體狀況很危險。若一直隨軍出征就是在消耗身體、並且加重這個危險。
只要有個導.火索,諸如軍中出現疫病或者遇到極惡劣的氣候,一旦染上病必將病來如山倒,絕對會比其他生病的人嚴重得多,若能撐過去算運氣好,若是撐不過去就只能認命。
曹初的呼吸驟然一滯,按著門框的手指發白。
郭嘉用扇骨輕點手心:“身家性命都寄於運氣,可不是一樁好事。”
華佗勸道:“祭酒如果不次次隨軍而是留在許都調養,倒是能避免這樁禍事。”
誰知郭嘉卻笑出了聲,摺扇一開,頗有些風輕雲淡的意味:“元化說笑了,如此一來,我與廢人何異?”
華佗見他不肯,嘆氣道:“我方才喚了人煎藥,祭酒喝了再走罷。”
說完,他提著小箱子匆匆離去,甚至沒看見門口的曹初。
“子劭怎會在此處?”隨著門的開啟,郭嘉注意到了曹初的身影。
曹初還沒從華佗的話裡面反應過來,怔愣片刻才道:“聽說這回換的藥很苦,我來給你試試。”
說罷,她探出手想取還冒著熱氣的藥碗。
郭嘉止住她的動作,溫聲道:“既知苦,那便不要試了。”
曹初抿唇,抬眸專注望著他,卻始終說不出讓他不要隨軍的話來。
一直以來,郭嘉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喝藥吧。”曹初輕聲道。
郭嘉突然湊近,一字一頓道:“不想喝。”
曹初氣極,額頭往前一撞:“不喝我就給你灌下去!”
郭嘉被她撞一下倒沒什麼,撞人的曹初倒開始捂起她撞疼的額頭了。
他撥開曹初按住額頭的手,用指腹按住她額頭撞紅的地方揉,輕笑道:“那你給我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