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宮裡也有人說蕭默嫻熟於宮中禮節,看著就像是在宮裡長大的,也許是瞞了身份的名門千金,不像是出身民間的女子。”
戚素月有些惱然,輕責道:“胡說什麼,蕭默出身水雲縣,不是民間女子,難不成她還能是隋安的大家閨秀?”
皇城中,來往的宮人和內監也不少,蕭默依舊覺得冷冷清清。
路過紫慶殿時,見殿門關著,想來裡面也是空空蕩蕩,不知凌天旭去了何處,出去散散心也好,等他回來,興許已將諸事釋懷。
蕭默隨凌浩往僻靜處走去,這條路似曾相識。
等進了園子,看見荒蕪的庭院,還有假山水池,蕭默方才認出,這裡是攬雲宮,她曾在此遇上殺手,被凌浩所救。
凌浩推開了殿門,外面的花園雜草叢生,而殿裡卻十分乾淨,打掃得一塵不染。
走入殿中,蕭默抬眼看見了正前掛著的畫像,已不難認出那是孝裕太后殷氏,凌浩的生母。
這幅畫卷與在天方閣見到的不同,畫像畫師據回憶所描,穿的是太后的朝服,莊重肅穆,而天方閣裡的那幅,只是一個清塵脫俗的大家閨秀,未被深宮禁錮,笑靨楚楚,美得讓人過目難忘。
畫像的背後是身不由己。
“今日是母親的生忌。”
聽聞凌浩所言,蕭默一愣,支支吾吾:“還沒……”他們還沒拜堂,這就稱母親合適嗎?
凌浩知道蕭默心中所想,淡淡道:“若不是皇族婚禮繁瑣,需籌備數月,不會拖到現在。”
他雖不知她是否聽聞了謠言,卻仍在想如何能讓她心安,畢竟謠言屢禁不止,遲早會有耳聞。
凌浩焚了香給蕭默,二人一同祭奠。
蕭默轉眼看向凌浩,此生能覓得良宿,她已然知足。
太祖賜死殷氏的時候,幼年的凌浩就在這殿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飲下鴆酒,死在一群奴才面前,當年的場面就是他心下散不去的陰霾。
從宮裡回來,凌浩沉默寡言,也許是觸景生情,勾起了舊憶,沒人比蕭默更能體會凌他心中所想。
看著至親的人死在面前,是何等痛徹心扉。
“別想了。”
背後的話語若水溫柔,凌浩轉身看見蕭默,籠在面容上的陰雲散去。
撩過她額前的髮絲繞到耳後,又輕言:“明日我派人接你的家人來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