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監引著她走到一處宮牆的角落裡後便退下了,蕭君綰站在角落裡,兩旁的宮牆擋住了視線,他正想出去看看,忽然一人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去路。
蕭君綰駐足,抬頭一看,那內監的主子原來是睿王覃銘。
“參見睿王殿下。”
“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是聰明人也容易被聰明誤。”
“殿下此言何意?”
“你不懂?”
蕭君綰唇角輕揚:“殿下說奴婢聰明實乃謬讚了,奴婢愚笨,不懂殿下話裡的意思。”
“宮裡的奴才都想攀高枝,你也不例外,而你卻攀了祥雲宮的儀妃,是否有負你的聰明。”
“那殿下以為,奴婢該攀誰才不算虧,是東宮……還是睿王府?”蕭君綰看著覃銘,徑直問道。
“本王與太子是情同手足的親兄弟。”
蕭君綰看著覃銘,又微微勾起唇角:“那想必殿下也該清楚曲蕭兩家與太子妃的過節,太子妃毀了曲姐姐的容貌,就算輪不到我記仇,我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而向著東宮,何況太子妃如今也是百般針對奴婢,難道奴婢還要以德報怨?”
“毀了曲盡歡容貌的是蘇氏?你怎麼知道?”覃銘詫異卻又狐疑地看著蕭君綰。
“睿王殿下也是聰明人,又與東宮走得近,殿下若是有興趣,一查便知。”蕭君綰淡然一笑,“如今奴婢背井離鄉來到宮裡,只求過安穩的日子,榮華富貴非我所願,奴婢和儀妃娘娘走得近,只因與娘娘投緣,何況儀妃娘娘又沒有子嗣,殿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蕭君綰說完便一欠告退,留下了仍在沉思的覃銘。
覃銘陰險狡詐,心懷鬼胎,從前她就看出了覃銘只是假意依附覃赫而已,不什麼手足情深。
覃銘是個不擇手段的人,蕭君綰要讓覃銘清楚她不會幫覃赫,但也不會幫別人,如此覃銘才會放過她,她本不想將儀妃牽連進來,可如今她和儀妃的情誼正好可以迷惑眾人,掩飾她與慧妃之間的來往。
幾日過去,毓寧宮,一如往常的平靜。
銅鏡中的容顏已被深宮洗去了最後一絲青澀,如今她成熟的已不止是心智,初見這樣貌時才十六歲,從一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到祁宮步步為營的女官,這是一種怎樣的蛻變。
手裡的玉簪在她離開燕國後就再沒有戴過,卻是片刻都離不得,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相隔千里,任時間遠去,她依然割捨不下,夜裡時常夢見,卻是再難相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