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沉下眸子,千言萬語到嘴邊,只剩一句:“好好照顧王爺。”
“是。”
看著流雲離去,已是夕陽西下近黃昏,晚霞如血,染紅了天。
夜闌人靜,月華臺依舊是那樣冷清。
案上的燭影輕搖,照亮了銅鏡中容顏,蕭默取下玉簪,青絲披散,又束作男發。
隨後她取來一頁信箋,執筆沾墨,書下了一行字。
落筆時,淚也跟著落滴落,一不小心浸了信紙,暈開了字邊的墨。
剪斷了手腕的紅繩,取走了玉玦,將紅繩放在信紙上。
已近子時,蕭默搵去了淚痕,換上了一身下人的衣服。
起身時,她的目光落到了那支玉簪上,猶豫了一陣,緩緩伸手拿起,玉簪已是冰涼……
出了月華臺,蕭默快步往王府偏門走去,一路小心翼翼,避開了來往的巡衛。
偏門平日只供府內的下人進出,夜裡也常有采辦的下人出入,蕭默拿著出入王府的腰牌,守衛便放了行。
出了王府,蕭默埋頭前行,快步走了一陣,見前面牆邊停著一輛馬車。
車伕問道:“可是蕭姑娘?”
蕭默走近,點了點頭。
“姑娘快請上車吧,趁天黑好出城。”
蕭默坐上馬車,掀開車簾,看著窗外的王府高牆一點一點後移,無聲淚垂。
馬車疾馳,載著蕭默遠去……
“姑娘放心,小姐都安頓好了,到了水雲縣,姑娘可安心住下。”
蕭默猜測車伕所言的小姐應該是戚素月,於是問道:“你是祁國人?”
“是,奴才常年往來祁燕兩國,雖然用的身份是遊商,但奴才是戚府的人。”
馬車連夜出了函都,進了一處驛站,將馬車換作快馬,蕭默又換了身尋常男子的衣裳,好掩人耳目。
“只有先委屈公子了,一旦王府的人發現公子不見了,想必很快就會封鎖各個關口,倒是就走不了了,所以要快。”
蕭默點了點頭,揚鞭一揮,快馬飛馳而去。
此去,已無回頭路。
天明,月華臺的門緊閉著,蕭默這幾日鬱鬱寡歡,常將自己關在房裡,下人們都習慣了,所以一時無人察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