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
她唇邊的笑意驟減了幾分,知難而退?她從不知何謂艱難,更不知什麼叫讓步!
不過這些只是後話。蕭君綰以為這些是是非非只是眾人在捕風捉影,畢竟後宮從不缺蜚短流長。趙靜姝才來燕國幾日,怎會動什麼心思?何況仰慕不等於愛慕,趙靜姝至今未嫁,也許足證其並非輕率之人。
覃佑入宮覲見一切順利,蕭君綰打聽得知覃佑還算聽話,記著她的吩咐沒出什麼亂子。三人匆匆入宮又不得不匆匆歸去,她沒能見到凌浩,聽禮部官員說凌浩那日什麼都沒說,因此大臣們也沒有為難覃佑。
幾日後入宮赴宴,蕭君綰隱隱有些擔心,這次凌天旭宴請的是寧國使臣和覃佑,估麼著趙靜姝也會去,那她該怎麼才不讓趙靜姝認出來呢?
這次陪覃佑去的仍是她和方若水,她一人蒙面紗會讓引人注目,索性以宴會不便拋頭露面為由,讓方若水也蒙了面。
去到宮裡才發現,為瞞著身份而精心準備的何止她一人。大殿高臺上珠簾密垂,加之覃佑的席位離高臺還有些距離,在這個位子上看不清檯上人的真面目。
蕭君綰暗自一笑,之前她不過提醒了凌天旭一句,凌天旭這就記住了。
寧國派來的使臣是一位郡王,席設左一,身邊還留有一個位置,蕭君綰猜測那應是為趙靜姝所備,其人還未至。趙靜姝的位子與覃佑之間還隔了幾個寧國親貴,而她和方若水只能守在覃佑正後方的大殿邊上,旁邊都是親貴帶來的隨從,若趙靜姝不故意回頭盯著這些隨從看,很難發現她。
凌天旭、太后、麗妃三人出現在珠簾後,殿中眾人行禮,此時蕭君綰又看了看周圍,趙靜姝仍舊沒來,而殿中空了不止這一處。
右一席位空著,凌浩也未至……
他們都沒來……
“景王殿下到——”
蕭君綰正略有所思,忽聞殿外一聲高喊,打消了她心中的疑慮。
見到著一身親王蟒袍走入大殿的人,她微微一笑,的確是她多心了,這樣的場合,他十有八九都會姍姍來遲又早早歸去。
可他既然不喜歡宴聚,為何又會去長公主府?
蕭君綰斂了笑容又垂下眸子,將那道朝她投來的目光拒之,流言歸流言,事實卻也是事實。
剛才進殿時,他只向殿旁看了一眼,卻見她眼眸如星,滿含笑意,想等入席再回應,誰知她竟就此收回目光不看了。
蕭君綰低頭之際又聽聞左前的寧國人在談論:
“怎麼不見長公主?”
“平康一會兒要為燕君陛下和太后獻曲一首,正在準備呢。”
蕭君綰猜想趙靜姝應當會彈上次在茶坊的那首,那曲子既是趙靜姝自己所作,又彈得出神入化,正好彰顯寧國才女名不虛傳。
歌舞正興,殿中親貴興致正濃。蕭君綰對方若水交代幾句後,藉著宮人來往頻繁之際,混入來往的宮人中悄然離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