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宮,前幾日還是風光無限之處,如今,入目皆是一片素白,跪在棺槨前涕不成聲的奴才們,有幾個是發自真心。
兩個平日裡與柳妃走的近的嬪妃在此守靈,眸子哭得紅腫,只可惜,來的是蕭君綰和慧妃身邊的人,不是泰宏帝。
蕭君綰走近,勸道:“二位嬪主節哀。”
劉貴人抬頭看向蕭君綰,迫不及待問道:“陛下呢?”
柳妃之所以風光無限,是因為她年輕貌美和腹中的皇嗣,不是因為她與泰宏帝之間有什麼深厚的夫妻之情,宮裡的嬪妃,一嚥氣,便無人再惦記。
這晦氣之處,泰宏帝更不會再踏足了。
蕭君綰心下喟然,劉貴人和陳婕妤二人在此守靈,將好好的一雙美目哭成了這個樣子,也是難為她們了,只可惜,費盡心思做出來的樣子也無人看得見。
蕭君綰看了一眼劉貴人和其身邊的陳婕妤,淡淡道:“陛下在萬盛宮,二位嬪主守靈辛苦,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陛下還會來祭奠柳妃娘娘嗎?”
“妹妹。”陳婕妤拉了拉劉貴人的衣袖,示意她別問。
蕭君綰早已猜到二人的心思,不足為奇,但也不便直言相告,於是說道:“奴婢不知。”
“陛下已命蕭上儀助慧妃娘娘徹查柳妃暴斃一案,這熹微宮已是封鎖之處,二位嬪主若不想再此逗留至水落石出,還是快些回去吧。”隨蕭君綰前來的丁尚侍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妨礙蕭上儀查案,我們先走了。”陳婕妤拉著劉貴人起身,一同離開了,臉上全然沒了剛才裝出來的那般悲傷。
主殿中只剩下一群還在裝模作樣的奴才們,蕭君綰沒有急著走入寢殿查詢,而是在這群奴才面前走了幾步,細細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的神色。
蕭君綰曾見識過柳妃的囂張跋扈,有幾分像覃佳柔,但柳妃與覃佳柔不同,覃家柔再刁蠻,她不會為難身邊的奴才,而柳妃對自己身邊的奴才卻是非打即罵。
柳妃沒了,這群奴才在這裡抹著眼淚,心下不知有多高興。
跪在最前面的宮女有幾分眼熟,蕭君綰見過數次,是柳妃的貼身宮女。
那宮女察覺到了蕭君綰在打量著她,也懦懦地抬起頭來看了看蕭君綰,又忙沉了下去。
蕭君綰不動聲色,轉身朝寢殿走去。
“寢殿裡的東西有沒有人動過?”
“回大人,柳妃暴斃非同小可,所有的東西都還是柳妃離世時的樣子。”
蕭君綰點了點頭,站在寢殿門前,大致掃視了一番殿中。
柳妃的寢殿鋪張奢靡,無數價值連城的珍玩陳設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