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差小六前去打探,用了三日便將名冊擬了出來。
蕭默翻看著名冊:“這些都是那日沒去攝政殿的?”
“正是,奴才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齊了,大都是稱病沒去。”
要不是那日景王和凌天旭同時招大臣議事,還真無從知曉朝中有多少人沒有一心向著景王,如今看這名冊上的官員不少,不止麗妃的父親一個。
紫慶殿外下著鵝毛飛雪,寒風襲來,小六不禁打了個哆嗦,問蕭默道:“這大冷的天,蕭大人怎麼不進去啊。”
蕭默看了一眼關著的殿門,面無表情淡淡道:“文王在裡面,正好,你把這送進去給文王,千萬別說是我讓你打聽的。”
“是。”小六應了聲,推門進去了。
寒風中,蕭默嘆了口氣,化作白霧嫋嫋。
景王的地位還沒動搖半分,文王就迫不及待要窩裡反,未免凌天旭夾在中間為難,蕭默主動迴避,且將那籠絡大臣的差事交給文王,文王若能辦成差事,這凍也就算沒白受。
白雪紛揚,皇城清冷。
蕭默抽空去往青竹軒,送了些炭火和禦寒的衣物,上次見梓依衣裳單薄,料想內府的人平日裡定沒少虧待曦貴人和梓依。
如今太后的人已經盯著青竹軒了,未免給曦貴人添麻煩,蕭默每次送東西去都不曾久留,放下東西便離去了。
出竹林時,蕭默回望了一眼雪中的青竹軒,這簡陋之處住著一個被冤枉的妃子和一個無辜的孩子,深宮,正是這般無情。
她看得多了,見得多了,且不說曦貴人如今可憐是因從前無寵,就算是寵冠後宮之人,聖眷如煙雲,一朝散了,爬得越高,只會摔得越慘。
“盡歡,我以後當了皇帝,定廢了六宮,有你一個皇后足以。”覃赫信誓旦旦。
憶起這可笑的話語,蕭默勾了勾唇角,終歸是太懵懂無知,幾句花言巧語就信得深了,從祁國的太子妃到叛臣親眷階下囚,雲端墜落的痛,刻骨銘心。
“蕭大人。”
蕭默一抬頭,那叫錦繡的宮女又出現在面前,笑意盈盈,輕輕一欠。
錦繡的身後仍舊跟著不少宮女內監,捧著錦盒。
“上次已經說了,無功不受祿。”蕭默淡淡道。
“蕭大人言重了,這算不得賞賜,是貴妃娘娘將蕭大人視作朋友,朋友之間禮尚往來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