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閉著眼睛，人皮的觸感被放大了無數倍。
夏則嘴裡一直輕聲唸叨著什麼，儘量不去想手裡的人頭。
周子敬在他前面探路，在走了一半的時候，才終於聽清他究竟在說什麼。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他扶了扶額頭，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和夏則有點代溝。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可惜任務執行多了，多多少少會有點問題……
“得，有了這個東西，今天晚上醒著也難受，睡著了也難受。”
在回到202之後，夏則才睜開眼睛，把吳達的人頭放在牆角，“剛才在地下室，你有沒有看到柳露白的腳？”
周子敬點了根菸，用力吸了一大口，“沒有，他們兩個骨頭斷裂的地方不一樣，應該不是同一個東西做的。”
夏則的眉毛稍微抬了抬，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周子敬緩緩吐出一團煙霧，“在家剁排骨的經驗。”
夏則心裡嘆了一口氣，他怎麼就忘了，周子敬可是已經結了婚的。
“能限制這兩個怨念的悖論法則很可能不是同一個，吳達的頭已經在這兒了，我覺得還是過了今晚再……”
說到這裡，夏則的眼睛猛地睜大，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瘋狂划動。
周子敬冷靜地站在一旁，沒有發出任何可能影響他的聲音。
過了半分鐘之後，夏則的手指停在一張圖片上，然後輕輕一按。
“找到了。”
這是吳達發在群裡的那張照片，拍的是地下室那扇帶鎖的門。
“看這裡，”他緩緩把照片放到最大，移到門鎖的地方，“有一個人。”
那把鎖有點生鏽，在唯一的反光裡，隱約能夠看到一團人影一樣的模糊形狀。
雖然看不清，可他們一眼就能肯定，這個人影絕對不是吳達。
從這個倒影來看……這個“人”的身高絕對超過了兩米！
“這把鎖……是它掛上的。”
夏則收起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拍下這張照片的……就已經不再是吳達了。他可能在追到地下室，看到怨念的瞬間，就已經死了。”
而在這之後，和他們一直在一起的……就是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