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笑即刻平撫血氣,收止功法。舉目一瞧,但見柴扉之外正立著一位白麵青年,朗眉俊目健身修長,約莫八層中階修為。
料想此人應該是殿上弟子,便抬手開啟禁陣,上前幾步輯首笑道:“這位師兄,所為何來?”
白麵青年輯首道:“奉姜殿主之命,請陳師弟上殿一行。”
陳風笑早就久候,稽首道:“麻煩師兄了。”
即刻隨著此人出了住處,穿林過溪行不多久便徑直來到前面弟子住地的御獸玄臺之上。陳風笑與白麵青年各乘一鶴,扶搖往天雲之間飛空而去。
玄黃殿闢立此地雄峰之間,周遭石林擎立參差蔽空,地脈靈機蕩溢位來之後盡被峰石阻截住,行於其中薄霧漫靄繞身翩飛,甚是瑰瑋玄秘。
兩人兩鶴在煙嵐雲岫之中飛有片刻,便落身在一方偌大青玉高臺之上。舉目凝望但見前方一堵千丈寬闊的白石巨山之上巍巍闢立著一群雄渾高殿,當中瓦、椽、梁、柱,凡所構築之物盡用黑石雕琢而成,暗沉沉的尤添肅穆。
好在陳風笑之前來過幾回,早就見怪不怪只做尋常。當下隨著白麵青年拾階而上,穿過前殿從右側門出去,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參天古林之中。
此地樹木甚是魁偉雄奇,這會兒又正是花朵爛漫時候,行於其下舉目四望,但見繁花滿枝遮天蔽日,周遭芳香馥郁透人心脾。直叫經行之人沉浸不可自持,心肺舒展幾欲醉倒。
沿此花徑走不多遠,忽見盡頭有一肅穆小門,通體跟諸殿一樣盡用黑石雕築而成。只在正中斗拱繁複之處掛有一方白素匾額,上面用墨書寫著“荼靡”兩字。
疑惑時候,白麵青年側身停在門外,稽首肅容道:“陳師弟,裡面莊嚴,還請自去!”
陳風笑稽首回禮:“有勞師兄!”
言罷“咯吱”把門推開一隙,跨步進去。這才看見門內入目之處竟是一方寬廣枯石庭院,當中細沙化海,苔蘚禿石做島山,合宜處獨植著一棵合抱粗的蒼虯花樹,扶扶搖搖遮滿半庭。
再一看,此院既無左右偏殿也無其它雜構,陳風笑雖號稱來過幾回玄黃殿,卻並未聽說有此規制奇怪之處。
當下哪不敢多瞧,沿著蘚痕斑駁的汀石,徑直行到殿前階下,躬身稽首道:“晚輩陳風笑拜見殿主!”
“進來!”即刻就有人呼應。
陳風笑聞言一愣,心有疑惑。推門進殿,果然見明間席上坐著的是戒律堂堂主洪嶽。其右下首端坐一位三十幾歲許的挺拔漢子,樣貌生疏並非姜殿主。陳風笑只瞥了一眼低眉順目不敢多看,當即驅前幾步推身拜倒。
洪嶽揮手把他撫起來,淡然道:“無須多禮,入座吧!”
陳風笑依言跪坐在側,洪嶽矚目一視不禁撫須點頭道:“不錯!年許不見竟又跨越一步,難得不貪進境,功力凝實如斯!”
又指著右首這個挺拔漢子道:“這是你們玄黃殿首徒薛弘正,陳小子你可認識?”
陳風笑忙叩首回答:“薛師叔威名小子早就心慕已久,只是礙於福緣淺薄一直未曾得見。”
洪嶽笑道:“你小子可真會說話兒,今回這不就認識了。薛師侄一身功力高絕,往後有什功行之事但去問他就是!”
薛弘正稽首道:“上座謬讚,不過是聞道先後罷了!陳師侄以後若有任何障關疑惑,徑直說來便是。”
說話間,洪嶽自袋囊中摸出一方巴掌大的玉簡,凌空推至陳風笑面前,肅容道:“這是掌門師兄的口諭,你記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