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也不再搭話。
他幫著旁邊士兵扛起屍體。
不過王邦坤估計是瞅到了什麼，把饅頭塞進嘴裡就跑了過來：“慢些慢些。”
攔住趙傳之後，他原地轉悠了一圈，從敵軍的屍體上扒下一雙鞋子給趙傳背上那名死去的弟兄套上。
“我娘說人死了之後還得走老長的一段路的，沒有鞋可不行。”
給死去的人套上鞋子只有，王邦坤又默默找個地方蹲下來幹啃饅頭。
他臉上掛滿了血汙，所以落寞的神色並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就算有些蹙眉，別人也只會當這大傻子是被饅頭噎住了。
“哎……也不曉得李師老人家走的時候鞋子有沒有穿好。”
說完他又在饅頭上狠狠咬了兩口。
最後乾脆把饅頭塞進嘴裡，起身幫忙扛屍體。
……
三個月前他們還是學院內一群無憂無慮的瓜皮，誰能夠想到短短半年不到，他就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坐在四死人堆裡吃飯也已經是常態了。
其實不管是王邦坤也好，大愣子他們也罷，最開始進入軍隊的時候，他們多少是有懷念過過往的舒坦快樂的日子的，但是如今早已經沒有那份惆悵憶往昔的心思了。
因為每天身邊都在死人。
死人越多，活人就越麻木。
記憶裡的東西就變得越來越遠，眼前的一切則是越發的清晰。
他們每個人如今的心態都是一致的，與其還去追憶思念以前的種種，還不如盡全力保住自己的命，保住隊友的命。
沒了的人早都已經沒了，還在的才需要珍惜。
所以不管是坐守正面戰線等待訊號的王邦坤，還是翻越險阻深入敵後的大二愣子兄弟，他們的信念是絕對堅定的，就連在森林中拼殺的左靈在內，所有人其實都沒有半分懼意，他們知道三十人的新彼此都是連在一起的，只要時間一到，都會殺到一塊兒去。
“對了，你身上那刀，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