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大人稍等,您年前佈置的雞兔同籠的問題,恕玉舒愚鈍並未理解,今日正好遇上少傅,還想請少傅解惑。”趙玉舒作為如今皇上最喜愛的皇子,穿著繡花綢緞夾襖,脖子上圍著一圈貂毛圍脖,身後的侍從手裡還捧著純色的長毛大氅。大概是在禦花園裡和侍從們又鬧著玩了,少年如玉的臉頰上是運動之後的紅暈。
穆朗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得罪了這位祖宗,這道題明明開年之後在上書房的課堂上講解過兩次了,如今被趙玉舒拿出來當藉口,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在這天寒地凍裡多呆些時間。
大概是剛剛被罵,加上心中喜愛之人對自己的刻薄,使得穆朗一時間心底憤憤不平。“關於這題目之事,既然皇子如此聰慧都未曾聽懂,想必上書房的其餘皇子們也並未明白,臣明日課堂再講一次就好。臣先告退了。”穆朗說完,行了個禮,也不待趙玉舒答應,自行走了。
“哼,這個穆少傅好生無禮。”趙玉舒人生前十年,從記事起,母皇對父後就不好,自己也不如幾個姐姐弟弟討母皇歡心。那些奴才都對自己並不怎麼尊重。
後來,母皇一病之後,對父後好了,什麼都聽父後的,連帶著對自己也是寵愛有加。那時候的趙玉舒學會了之前在那些得寵的姐姐弟弟身上的那一套,怎麼折騰人怎麼來,漸漸的驕縱皇子的名頭就傳出去了。可是趙玉舒知道,母皇如今對父後的心思,那些姐弟,甚至宮中的奴才,對他的驕縱從沒敢有過抱怨。
“殿下,奴看少傅大人渾身水漬,怕是皇上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吧!”如蘭身為趙玉舒身邊的一等小侍,待人處事上還頗有些獨到之處。
他自知自家主子和這位穆少傅不對盤,如今見穆少傅從禦書房出來,就猜到怕是皇上心情不好。如今又召見了主子,還不知道是為了何事呢!
“沒事,去通報吧!”
“母皇。”趙玉舒進去禦書房,並未看到什麼發怒的場景。
“朕的舒兒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大了呢!”皇帝微笑著望向趙玉舒。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話,就有人通報君後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 請多關照啦
☆、那我就成全你吧
趙玉舒雖然驕縱,但他並不傻。男兒特有的敏感已經讓他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並且在心裡期待千萬別是自己想的那樣。
“皇上。”君後之前身體虧空,後來重的皇上寵愛之後,這麼些年趙胤的後宮形同虛設,只寵他一人,每日禦醫調養著倒也好了一些。
趙胤見洛瑜進來,忙從龍椅上下來,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洛瑜去龍椅上坐著,然後親自拿了個沒被砸的杯子,倒了杯熱茶給洛瑜捧著。
“喝點熱茶,這天兒冷的,來的時候沐紫怎麼沒給你披個披風?”趙胤送茶的時候摸了下洛瑜的手,有點冰,就問道。
洛瑜一聽說皇上叫自己和舒兒去禦書房,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也顧不上披風,急忙的就趕來了。
以前不受寵時候,對玉舒也沒法多加看顧,使他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後宮皇子再沒人能比的過玉舒的地位,但是洛瑜還是心理覺得過意不去,總覺得對這個兒子虧欠不少。
“剛剛穆朗向朕球娶舒兒,朕已經同意了。”趙胤一邊說這話,一邊朝趙玉舒看了過去。
趙玉舒來之前已經猜到了大概是自己的婚事,但是現實有時候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十歲那年,上書房來了新的少傅,沈臻少傅出身將門,但卻是一身讓人驚豔才絕的才氣,當年名動天下的探花。
當時的上書房太傅大人已經年邁,而沈臻又是她的門下弟子。自然是被她要進了上書房來繼承自己的位置。
趙玉舒從記事起,父後就不管後宮的事情。連後印都是在當時得寵的貴君身上,趙玉舒從小和別的貴君君侍的孩子在一起上學,但是自己經常被他們欺負,那些夫子也都視若無睹。
只有新來的沈夫子,對自己好,教自己念書: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便是已經過去六年的今日,趙玉舒依舊記得沈少傅清潤的聲音:這句話是說:沒有不能善始的,只可惜很少有能善終的。事情都有個開頭,但很少能到終了。
那天陽光正好,而少年的心早就落到了年輕的少傅身上。
直到今天,趙玉舒才知道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他對沈臻的心,從未變過,但是這份感情,卻不能夠善終。
“兒子不嫁,我不想嫁人。”趙玉舒對嫁人的問題倒也算是駕輕就熟了,朝裡的一二品大員家的當齡女兒,都被趙胤和洛瑜扒拉了個遍,給趙玉舒也提出過不少次了,可是趙玉舒就是不同意,甚至都不願意聽一下那些貴女的個人資料。
作為皇室男兒,能見到的外女也就是兩位少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