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人的一席話,算科堂的監生都放心了不少,有許多人又將去年期末考核的試卷拿出來做了好幾遍,確定每道題目都會做,這才稍稍安了心。
聽到宋清要來國子監後,算科堂的那些監生更加放心了。少了白屠夫,他們就非得吃帶毛的豬?這不來了一個宋屠夫嗎?
宋清的到來為國子監算科堂的授課博士和監生吃了一顆定心丸,許多人都拿著《新式算學習題集》來找宋清虛心求教。
謝崢嶸也來了,他在聽到白言蹊要親自命算科科舉考題的時候,一點都不淡定,尋常的算科堂監生不知道去年年末的期末考試題目是怎樣一個情況,謝崢嶸會不知道嗎?
謝崢嶸永遠不會忘記白言蹊看著那份試卷時滿臉嫌棄的表情。當時,白言蹊嘆氣說:“哎,這題目簡單的有些過分,也只能拿來玩玩了,如果真要考核,難度絕對會提升數十倍。用這試卷做期末考核,已經不能算是放水了,這是洩洪。”
‘洩洪’兩字深深刺痛了謝崢嶸的心。
國子監的期末考核白言蹊會洩洪,但是科舉考試會嗎?答案斷然是不會!
謝崢嶸很焦慮,甚至還有點焦躁,故而他一等到宋清來,立馬就讓宋清在算科堂中講了一堂課,講課的內容則是‘徽州書院算學院和國子監算科堂的差距’。
宋清提前翻看了幾本學生自己做的《新式算學習題集》,他對國子監算科堂的將來突然持上了悲觀的態度。
宋清問謝崢嶸,“謝祭酒,我應當如何說?”他話裡的真實意思是,謝祭酒,我要不要昧著良心說國子監算科堂比徽州書院好?
可惜謝崢嶸沒有聽懂,他只當宋清不願意貶低徽州書院,故而特意加重聲音叮囑了宋清四個字,‘實話實說’。
宋清想呵呵,他不知道謝崢嶸是從哪裡得來的自信。不過謝崢嶸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宋清自然不會含糊。
看著面前黑壓壓的一群人,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既然今日謝祭酒要讓我來將徽州書院算學院和國子監算科堂的差距,還讓我實話實說,那我便只能將實際情況告知大家了。”
國子監算科堂的授課博士和監生都支起了耳朵,屏氣凝神,等宋清的答案。
宋清神色淡然地拿起那幾本已經被他批改過的《習題集》,分發給手邊的眾人,“根本不在同一條水準線上。徽州書院算學院的學生馬上就要做《習題集》的第四本,有些主動的學生已經做到了第六本,而你們卻連第一本都沒有做完,首先在做題數量上就存在極大的差距。”
“而後還有質量。大抵這《新式算學習題集》在徽州書院是作為課後練習的題目做的,授課先生已經在課堂裡把題目講過了,所以錯誤率極低,算學成績最差的學生也頂多十道題目中錯一兩道,而就你們目前的情況來看,十道題目中能對一兩道就已經不錯了。”
“相信諸位監生都已經聽說了與算科科舉考試命題相關的訊息,白博士要親自操刀。我與白博士相熟,知道白博士對這本《新式算學習題集》難度的界定,她認為這本《習題集》只是入門基礎,真正的科舉考試題目定然不會這麼簡單,所以諸位心裡應當有數。”
“回到主題上來,我們談徽州書院算學院與國子監算科堂的差距……”宋清笑了笑,繼續道:“大抵是國子監算科堂已經落後徽州書院算學院十條街了吧!”
算科堂的一眾監生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誰說這次科舉考試的題目會很簡單來著?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之前拍著胸.脯打包票的那個監生現在已經死無全屍了。
算科堂的一眾授課博士則是個個面紅耳赤,他們也做過《新式算學習題集》,而且他們做出來的答案和這些監生們的出來的結果沒有什麼區別啊!老臉都被打腫了。
謝崢嶸則是滿心複雜,祖興沒有同他商量就自作主張將宋清請到國子監,這個決定真的對嗎?他怎麼左眼皮跳個不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