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苗桂花那糾結的模樣,白言蹊想到了前世一個極具非主流感的話,她娘在痛並快樂著。
“等我爹他們回來之後,咱商量商量墨染齋的事情,依我看,要不我們就僱點人來幫忙印書吧,不然一次來那麼多買書的人,光憑我哥和我嫂子怎麼能忙得過來。”白言蹊建議道。
白言蹊的這番話說到了苗桂花的心坎裡,讓苗桂花忍不住想到近些日子頻頻出現在書鋪裡的那些‘熟臉’和白正氣每天晚上的嘆息,她想告訴白言蹊這些事,又怕白言蹊聽了不高興,只能將到嘴邊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裡。
……
在白言蹊的建議下,蕭逸之折騰了足足半月,總算將改制的條條框框全都寫了出來,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徽州書院下屬的徽州小學正式掛上了匾額,就在徽州書院內。那些需要參加科考的學生都已經搬到了的新的樓上,剩下的地方便留作徽州小學的教學區。
白言蹊的那句‘教育要從娃娃抓起’也被蕭逸之刻在了大石頭上,那石頭就立在徽州小學教學區旁。只是蕭逸之想不明白,為什麼白言蹊放著流芳千古的機會不要,死活不讓他把名字刻在那句話後面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白言蹊不想日後每天都被小學生罵啊!徽州小學規定的入學時間是八歲以上,與前世那些小學生從幼兒園升一年級的歲數差不多,雖然熊孩子同樣皮,但好歹不用擔心拉在褲子裡的問題。
挨不住蕭逸之的死磨硬泡,白言蹊咬牙答應了蕭逸之在《大乾公報》上打廣告的請求,將徽州小學成立的訊息透過《大乾公報》散佈了出去,樂得蕭逸之眉開眼笑。
上一年他憑借幾個算科博士就將徽州書院在年榜上的排名提到了第二,今年又有了徽州小學這個政績,想來是不會從第二掉下去的。至於‘擠掉國子監,由徽州書院躋身年榜第一’這樣的想法,蕭逸之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放棄了。
年榜就是國子監中一群德高望重的老學官排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徽州書院絕對不可能擠掉國子監成為年榜第一。
快活林的生意一點一點擴大,桃李整天忙得腳不沾地,一邊忙著張羅《大乾公報》的事情,一邊忙著生意的拓展,當然,收集各路小道訊息和勘測各地路線仍是快活林的重中之重。
徽州小學成立第二天,桃李就為白言蹊送來一個天大的驚喜——國子監的監生已經找到了提純粗鹽的法子,並且已經在京城中試驗過了,大多數粗鹽都能提純成細鹽,雖然還有一些頑固的粗鹽無法提純,但畢竟能提純的粗鹽居多,朝廷已經派工部同國子監對接了提純粗鹽之事,國子監中那些等著參加科舉入仕的監生也被工部直接錄用,只要能從國子監順利畢業,那便妥妥是工部的官員。
白言蹊打心眼裡替國子監高興,看來她這條滑溜溜的泥鰍在京城中攪動出來的水花還是不小的。雖然當初她同宋清等人張羅提純粗鹽的計劃半路夭折,但國子監的監生好歹做出來了,最終得益的還是大乾王朝的老百姓。
“桃李,你同我去書院裡走一趟,我去寫三封賀信,你讓順風快遞幫我寄送到京城,一封送到國子監謝祭酒府上,一封送到工部,還有一封送去蘇相爺府上,託蘇相爺把訊息呈給聖上。”
白言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幫我挑一些徽州的特産,包成一模一樣的四份,隨著那些賀信一併送到京城去。多餘出來的一份送給刑部尚書府上,就說是回禮。”
‘禮尚往來’的道理白言蹊怎會不懂?只是她這次送東西為了不失偏頗惹人非議,便託快活林多帶幾份薄禮,反正也費不了多少錢。
當然,白言蹊託順豐快遞送去京城蘇少臣府上的信是註定要被擱置了,畢竟此時的蘇少臣正病歪歪地躺在魯州府內,眼窩深陷,連地都下不了。
堂堂刑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司刑珍自小到大還沒伺候過人呢,結果就攤上了水土不服的蘇少臣,本來十天就能到的行程愣是被拖了二十多天,眼看著再走上兩日就能到達徽州城,誰知蘇少臣居然徹底病倒了,連馬車都不能坐,只要稍微顛上一下就會又吐又洩,一副隨時隨地都會撒手人寰的衰樣……看得司刑珍一陣膽寒。
萬一蘇少臣在半路上翹了辮子,那她會不會被安上一個謀殺朝廷重臣的罪名?而蘇少臣又是大理寺卿,她這算是把馬蜂窩捅到大理寺了,大理寺中那些心狠手辣的人說不定會將各種酷刑在她身上來一遍,而且還極有可能會連累到她爹她娘……司刑珍不寒而慄。
“蘇大人,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千萬要撐到徽州,我知曉白博士的醫術很好,等咱們到了徽州後讓她給你開幾貼藥,你的病一定會好的,半路上可千萬不能出點什麼事啊……”司刑珍急的直抹淚。
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蘇少臣翻了一個倔強的白眼,咬牙道:“本官不過是水土不服,又不是得了什麼無藥可救的重病,你哭什麼哭?”
司刑珍一聽,特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蘇少臣好幾眼,弱弱地問:“你說的是真的麼?可我怎麼看著你隨時都要駕鶴西去撒手人寰含笑九泉死不瞑目呢?”
蘇少臣:“……”謝崢嶸是怎麼培養國子監監生的?這司刑珍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兼算科堂的監生,怎麼說話水平這麼低呢?
“司小.姐,本官水土不服,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