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享唐毅那輛馬車的沈思之正左手一個鮮果右手一個糕糕餅餅,美滋滋地享受生活,壓根不知道另外一輛馬車上的三個小夥伴已經學到了‘新式算學’的技法,算學水平突飛猛進,獨留他一人原地踏步。
臨近天黑的時候,白言蹊等人終於到了徽州府城。
在馬車中憋了太久的宋清等人立即下了馬車,時不時發出幾聲‘嘖嘖’聲,頻頻感嘆徽州城的繁華。
就算他們四人家境殷實,在懷遠縣中算是富貴之流,但是若放在徽州城內,那就沒有那麼醒目耀眼了。
相比於土包子進城模樣的宋清、王肖等人,白言蹊的表現就淡定了許多。
前世她念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處國際化大都市中,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比眼前的徽州城不知繁華多少倍,若說徽州城內什麼吸引她,白言蹊想,那就是這份原滋原味的古色古香了。
白家村只有窮和荒蕪,懷遠縣雖然好上一些,但是也談不上古色古香,如今進了這徽州城,那白牆黑瓦的建築陡然間印入眼簾,連帶著徽州城的空氣都彷彿清新了許多,更是有淡淡的檀香味縈繞在鼻尖,讓她心中歡喜不已。
白言蹊身上的衣衫單薄,雖然徽州城下的雪沒有路上那麼大,但是天寒卻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本想窩在馬車中的白言蹊被宋清等人邀下馬車來,直面徽州城的繁華,驚詫地挑起了眉。
她怕冷,這才沒有同宋清等人一樣剛入徽州城就跳下馬車,可是如今站在大路上,哪裡還能感受得到丁點兒寒意?
仔細想想,自從經過那二傻系統的電擊之後,她對冷的感覺就沒那麼強烈了,如今徽州城內寒風呼嘯,落在她臉上卻與溫潤的春風並無太大差異,只是稍微凜冽了些許。
行到一處客棧前,宋清等人準備投宿,卻被唐毅攔下。
唐毅道:“我在這徽州城內有幾間院子,其中一處距離徽州書院極近,剛好你們此次算科考核就在徽州書院中進行,就去我那處院子中落腳吧,剛好院中的小廝丫鬟俱全,比客棧中要方便太多了。你我萍水相逢,就當是交個朋友如何?”
宋清想要拒絕,卻沒想到唐毅下一句話就堵上了他的嘴。
“朱老就住在徽州書院中,你們休整好之後,還要請白姑娘同我去幫朱老看看頭疼的毛病,屆時由我引薦,你們也可以去拜訪一下朱老。”
唐毅開出的這個條件格外具有誘.惑力,這就等於白言蹊前世那種粉絲直面愛豆一樣,宋清哪能拒絕,只能還禮應下,一路都翹著嘴角。
在遇到白言蹊之前,宋清對自己的算學水平一直都很有自信,可是被白言蹊打擊過後,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與侷限。在趕路的時候,他從白言蹊這裡學到了‘新式破題法’,不僅讓他找回了當日的自信,還讓他對於此次算科考核更加有把握了。
若是能夠在參加算科考核前見到自己的偶像朱冼朱老先生,宋清覺得就算自己考不上那也值!
陳碩的想法與宋清不同,他對於算學本就沒有宋清那般執著,如今聽到白言蹊講她會‘提純粗鹽’之後,心思早就撲在了‘粗鹽提純’上。他本來還有些擔憂住客棧不大安全,沒辦法嘗試粗鹽提純之法,如今唐毅借給了他們一間院子,那自然方便多了。
心中藏不住事情的陳碩倒豆子般將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說出,沒有注意到宋清那被夜色掩蓋下漸漸黑了的臉。
做生意將就一個商業機密,哪能像陳碩這樣瞎嚷嚷?雖然唐毅看起來還算不錯,可是知人知面難知心,誰知道唐毅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怎麼想?
若不是唐毅答應要舉薦他們幾人拜訪朱老,宋清寧可自己多花些錢在徽州城內租一個院子,買點兒小廝婢子,也不願意去住唐毅的院子。
雖然自己折騰有點麻煩,但是勝在保險和安全。
可如今被陳碩這個缺心眼的直接說了出來,‘粗鹽提純’的秘密哪裡還能遮掩得住……宋清在心裡默默鄙視了一圈陳碩之後,臉上表現得雲淡風輕。
“小黑兄所言有理,那就多叨擾唐兄了。”
不好明著懟陳碩,他還不能喊幾聲陳碩的綽號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白言蹊前世住慣了寢室,過慣了集體生活,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有的,怎會看不明白宋清那一點都不含蓄委婉的表現,隱隱發笑,卻也並未多言。
不料唐毅聽到‘粗鹽提純’四個字後,眸光陡然間變得格外火.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