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聖人都是騙人的嗎?這些不過爾爾愚民之計,居然能夠被讀書人當成聖賢書來讀?真是搞笑!”
白言蹊本來並沒有準備看出,她只是怕被白耕拉住再燉一條魚。沒看到白耕剛剛聞到魚湯香味時,那眼珠子都快餓綠了嗎?
都是在一個村子裡住著的人,白言蹊怎麼好意思只給白耕燉而不給其他圍觀的吃瓜村民燉?燉的少了還解決不了問題,故而她只能藉著讀書的由頭躲回了屋子裡。
白言蹊一走,被白言蹊懟的沒脾氣的苗桂花突然就有了精神,長滿褶子的臉上掛滿了蕩漾的笑容,彷彿一朵在秋風中盛開的野菊花。
“借華大夫吉言,我們家言蹊丫頭從小就聰明,一定能夠考中的,到時候讓言蹊丫頭再燉魚湯來招待大家夥兒!現在言蹊要讀書了。要不,大家就先回去?”
那些村民怎麼會聽不懂苗桂花話裡的意思,這分明就是說‘我閨女要念書了,你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千萬不要打攪我閨女讀書,不然我閨女考不上就賴你!’
華大夫嗔怪地看了一眼苗桂花,“剛剛是誰說你家丫頭得了癔症的?好端端地偏要拉著老人家白跑一趟,真是不知道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被華大夫當場打臉的苗桂花一臉訕笑,“怎麼能說是白跑一趟呢?您老這不還吃了一碗魚湯嗎?就當是我誆您來喝魚湯了,華大夫莫怪,路上慢走啊!”
苗桂花給白爭光遞了一個顏色,白爭光立馬領會了她的意圖,十分熟稔地牽過華大夫的胳膊就滿臉堆笑地將人往外面帶。
其他村民也都識趣地散了,之前只是聞了一肚子的魚肉香味,現在他們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回去吊上一兩條魚來,然後也冒險進入毒林子裡撿些白言蹊撿過的毒果子,然後再去摘一些毒草,看看能不能燉出一鍋一模一樣的湯來。
……
送走了聞著香味闖過來的吃瓜村民,苗桂花立馬火急火燎地跑進白言蹊讀書的屋子,準備問問白言蹊燉魚的事情。
苗桂花自認為對白言蹊很瞭解,以白言蹊最近這三個月表現出來的樣子,之前那‘回屋念書’的話純粹就是騙人的,甚至苗桂花已經準備好進屋就看到白言蹊躺在床榻上睡覺的情景,可是當她進屋的那一剎那,她驚呆了。
彷彿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厭學情緒十分嚴重的白言蹊此刻居然正伏在案頭,奮筆疾書。
苗桂花紅了眼眶,內心無比感動,在心底感慨道:“看來這言蹊丫頭真是想通了,真好!”
白言蹊正寫的酣暢淋漓呢,壓根沒有注意到苗桂花的到來,當她將整本經論典籍批了一個狗血淋頭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揉著酸澀的手腕子放下了筆,不經意間抬起眸,看到了正一臉慈愛盯著她看的苗桂花。
從白言蹊這個角度看,苗桂花的眼神實在是詭異,詭異的有些滲人。
“娘,你這是做什麼?”
“娘在看你用功。”
苗桂花眼角那因欣慰過度而流出的眼淚還未拭去,只是用力眨了眨,握住白言蹊還沾著一滴墨的手,也不嫌髒,語氣滿是欣慰道:“言蹊,娘看到你這麼用功,心裡高興。不過娘有個事想要問問你,你可要老實同娘說,這可是關繫到咱們一家人生活的大問題!”
“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唄,我還能瞞著你不成?”
白言蹊挑了挑眉,將那本被她批得一文不值的經書隨手團吧團吧丟到了床榻下,滿臉嫌棄,“草木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