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白正氣從美味的幻想中醒來,見苗桂花叉腰站在他面前瞪眼看他,氣得他鬍子亂顫,“孩子他娘,你這是做什麼?言蹊丫頭都說了那魚肉沒事,我就嘗一小口都不行?”
若是白正氣不說魚肉的事情,苗桂花肚子裡的火氣還不旺盛,被白正氣這麼一說,苗桂花當場就氣炸了!
“你沒長眼睛嗎?言蹊丫頭說那魚肉吃了沒事,她吃過魚肉?這丫頭怕是讀書讀出癔症來了,我剛剛才讓爭光去石頭村請華大夫了,得了癔症的人說出來的話,有幾句能信?”
“你是活了三歲還是活了五歲,那毒草和毒林子裡的東西不能碰,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道理,你怎麼能聽了丫頭片子的話就不聽祖宗的勸告了呢?你忘了那和爭光年歲差不多的白狗蛋被毒草毒歪嘴的樣子了?好端端一張人嘴,吃了一口毒草,那嘴被毒成什麼樣子了?足足腫了好幾天!”
“你說你都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怎麼還管不住你張嘴。你若是吃出個好歹來,你可讓我怎麼辦……”
說著說著,苗桂花又委屈巴巴地哭了!
白言蹊一個頭兩個大,一個沒有忍住,直接懟了出來。
“老祖宗說啥你們就信啥?老祖宗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那老祖宗怎麼沒有說怎麼才能然村子裡的窮人富一點呢?凡事不想著創新和解決,一出點事就搬出老祖宗來,你們不覺得累老祖宗也覺得累!”
苗桂花哭嚎的聲音戛然而止,眸中滿是迷茫。
白言蹊說的話實在太過顛覆,三言兩語就將她堅定了這麼多年的信念顛覆了。
就在苗桂花懷疑人生懷疑自我懷疑未來懷疑老祖宗的時候,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進了院子。
“丫頭有志氣,這話說的可亮堂多了!白家小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得了癔症,神智不清楚,腦子不明白的妹子?能說出這種話來的人怎麼可能得了癔症?就算別人全都得了癔症,你這妹子也清楚明白的很。”
須發皆白的華大夫吸了吸鼻子,徑直走進灶間中,眼睛四處亂瞄。
“丫頭,你這是做了什麼吃的?快給我拿出一些來,老人家我被你哥拽著走了這麼遠,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華大夫一進門就誇白言蹊看的明白透亮,這一舉動在白言蹊心中刷足了好感,故而面對一碗魚肉的要求,白言蹊根本不會吝嗇。
“好嘞,您稍等。”
白言蹊轉身進灶房拿碗準備盛魚肉,誰知苗桂花突然像是觸電般從地上蹦了起來,張開雙臂攬在華大夫面前,一臉決絕地苦苦相勸。
“華大夫,那魚肉不能吃!千萬不能吃!我家的丫頭念書念得魔怔了,腦子不大清楚,摘了毒草和毒林子裡面的東西燉魚,味道雖然聞著不錯,但是那些東西都有毒啊!吃不得!吃不得!”
華大夫是十裡八鄉唯一的大夫,若是華大夫在她們家吃魚肉吃出個好歹來,苗桂花怕十裡八鄉的人能夠組團將她們家的屋子給拆了!
華大夫擰住眉頭,“你說什麼?你家丫頭鍋裡燉魚時用了那些毒草和毒林子裡的東西?不應該啊。那些東西其實算不上有毒,只是內性太燥,吃了之後對於體幹的人沒多大好處,卻也不會傷人,更談不上有毒。你且讓開,我帶了銀簪子,試一下不就知道有毒沒毒了?”
就在這時,白言蹊連湯帶肉盛了大半碗端出來,遞到華大夫手上,叮囑道:“華大夫,這魚湯剛出鍋,還有些燙,喝的時候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