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人是李源,他以前就是一班的,他的舊同學總要相應的多一些。他利用地緣優勢,對古依漪發起了沖擊。他經常前來約古依漪一起去吃午飯,下課的時候也會來找她聊聊天,每當他走向古依漪的時候,邊上的一些男生就會怪腔怪調地起鬨。
古依漪到底不是臉皮嫩到底的小姑娘,她一開始是真沒弄清楚李源的意圖,雖然不算喜歡,總也不討厭的。她本著多多交友的親善原則,撇下現在的飯搭子和李源出去吃過兩次午飯。
聽到男生起鬨,這才懂了。她不好意思當面給人沒臉,那次還是去了。不過人也沒跟他表白,不好走上去自作多情地說我不太喜歡你。所以,她扯住了飯搭子死不撒手,反正再沒跟人出去吃過一段。她想著這麼迴避一段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當李源發現這個山頭並不好啃的時候,自然就能消停下來。
初中、高中還有大學的男孩子有幾個在追人的時候是認真的啊?不都是覺得有女朋友很有面子,或者想談戀愛就開始追,追到手了慢慢談著才有可能開始變得比較認真的嘛。
不過古依漪以為的就只是她以為。那個也李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擺出一個很認真地架勢追著她,各種小心討好,班上的男生打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實在是煩人得很。
再說了,她現在有喜歡的人呢。讓秦越看到這個情況也不是太好吧,萬一他誤會了呢?秦越在男生中很受歡迎的,他出色的球技讓他在那一場球賽裡打下了極好的人緣基礎,迅速融入新的班級裡。
頭兩周,他就已經交到不錯的新朋友能一起去走廊上走一走,或者去小賣部買點飲料和零食了。也就這幾天卻不知道為什麼都改在教室裡活動,教室裡也有幾個新近熟悉起來的男生找過來,圍在他身邊找他說話。
當李源下課走過來的時候,古依漪感覺到秦越就站在她的身後和別人閑談體育賽事或者是新聞,就覺得自己的背上壓上了一座大山,她後腦勺那一塊總是帶點莫名地瘙癢感。她能看到桌上有著身後秦越的淺淺投影,她人就坐在陰影裡渾身僵硬。
一週多的時間,古依漪就覺得自己的忍耐限度已經到頭了,她終於主動了一次。某一次下了體育課,課間休息比較長,她特意走到男生組,:“能聊聊嗎?”
李源笑嘻嘻地對著她點點頭,然後直接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還特別誇張地回頭和發出怪聲音的同學們招了招手,他的腳步都是彈跳式的。古依漪的眉頭當時就皺起來了,輕輕抖了一下沒有甩掉,她真是煩透了這樣的花式,卻又不好太不給他面子,只好強自忍耐著。她根本不去看那幾個起鬨的人,把頭扭到一邊,看到秦越正好也看著這裡,眉頭緊鎖。
秦越看到了古依漪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接收到了她表示自己很無奈很無辜的眼電波啦,反正對著她點了點頭。這個簡單地動作,似乎給了她無盡的勇氣,她對接下來的對話也不是那麼無措了。
兩個人走到了小操場的邊上,李源始終是笑容滿面的,他的大眼睛帶出些光彩來。古依漪看沒了人,毫不客氣地揮落了他的手,拉開幾步距離站到了他的對面。她壓根不和人多廢話,直接告訴他不要跟他過多的糾纏,簡單明瞭的告訴他自己有了喜歡的人,想要和他一起考上同一個大學,目前以學業為重,沒有和其他的人戀愛的打算。
說出來就暢快了,之前想那麼多真是煩躁。說清楚就得了,管他表沒表白過,就是對他這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攻勢覺得很煩人就是了。
李源的笑一點點收了回去,圓臉上的五官皺成了一團,他還是擠出聲音說:“呵呵,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啊,你好好加油。”
“沒有就好。回去上課吧。”古依漪看他如此好說話,要找臺階下什麼的也很正常,順口說了一句,回應了一個笑臉,瀟灑離去。
當時,確實沒有發生什麼,李源也表現得始終不錯。過了兩三天卻不知道李源去哪裡吃了補藥,怎麼就那麼放不下。古依漪實在想要大吼一聲:“你喜歡我哪裡,我改還不行嗎?”
他開始假想自己是一隻流浪的小狗,用一種似乎誰看了都要心軟的受害者的可憐巴巴地目光追逐這古依漪,他坐在古依漪的前面,上課的時候索性不看黑板,一手托腮,用一種委屈的可憐的目光穿透重重人群,定在古依漪的身上。自顧自地沉入了一個扮演著情痴角色的戲精世界裡。
這種待遇古依漪看別的女生體會過,下課的時候還要打趣一下,輪到自己就知道受老大罪了。古依漪只覺得自己如同坐在黏糊的膠水中,隨便一碰,一身粘液。
而且,在他目光傳來的路上,不斷地有人用目光給這條纏綿指路加粘稠度buff,他們也帶著打趣好奇等等意味的目光,向著古依漪這個源頭打量。她只覺得自己被閃閃爍爍的目光包圍了,真心暴躁,暴躁得恨不能把桌子一推甩手走人。
古依漪真的覺得自己想要崩潰了,她受不了他們這樣的目光堵截,雖然一句話不說,可是讓人渾身難受,她又不能開一個遮蔽器將它們通通排除在外。他努力地剋制著,剋制著自己身體的抖動,目光的走向,就想象著自己躺在冰封裡面,看不到聽不到,反正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