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頤急地下榻,將靴套上,連襪也來不及穿,匆匆披了一件衣物便要出門,身後響起蘇漓婠的笑聲。
“我誆你的。”
“他仍在客棧呢。”
“好啊 ! 你竟取笑我 !”
李頤輕哼了一聲,坐在鏡前替自己描眉,蘇漓婠則是過來替她描花鈿。
鏡中女子花容月貌,檀口微微含了一層淺粉的胭脂亦是美極。
蘇漓婠望著望著卻陷入了一陣無端的悵惘中。前幾日,由著崔彥臺的反應來看,李頤應就是從前的謝四小姐無疑,而祁大人便是她的前夫婿……
這便也能解釋為何祁大人突然鐘情李頤了。
可是,這件事,她該告訴公主嗎?
這是李頤的私隱,都已是過去了,如今她貴為公主,自然對往日那段舊情無需掛懷。畢竟,一生下孩兒便和離的,又能是什麼好夫婿呢她說出來只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蘇漓婠這般便想開了,笑道,“今日天氣不錯,公主可出去走走。”
李頤方才在鏡中將她的失態收於眼底,現下聞言,沉吟了一下便點頭,“好,我會去的。”
“漓婠可要同去”
劉婠如今病情雖有好轉,但還是不能出去多見人,蘇漓婠自然得留下陪她。如此,李頤便帶了一個侍女在街上逛了逛。
碧玉一早便發現公主心事重重,直到看見一家女醫坐診的醫館,李頤轉面過來,肅聲道:“你在此處等我。”
說罷,人便踏了進去。
碧玉默默無言,守在外面,望天悄悄嘆了一口氣。
……
“小姐是何處不舒服”
女大夫已年過三十,保養得當,見對面的女子容光賽雪,姿色不凡,立即多打量了幾眼。
李頤抿了抿唇,心下竟有些緊張,輕道:“我這幾日總做胡夢,亦有心悸,有勞大夫看看是什麼病症”
那女大夫微微含笑,搭上她的雪腕,眉頭輕皺。
“脈象不穩,憂慮過甚。”
李頤輕輕頷首,低聲道:“許是我的孩兒頑皮,惹得我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