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奏摺可是把整個阮母案的曲折離奇敘述細致,尤其是裴玉蓮這個名字還被做了重點標註,右相嫡長女。
“應該是為了女兒吧?”衛公公似是而非的說道,身子也弓了下去。
“呵,有那種女兒還不如不要!”皇上冷笑了一下子,這才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
此時,尚書府卻是一片冷清。
掌燈僕役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到處一片黑漆漆的,像是都已經沉睡,宛若空宅。
而一牆之隔的淮陰侯府,卻是燈火長明。
向來只是待客或者議事的明鏡堂大門洞開著,氣氛肅沉。
“兆麟,如此大事,你怎麼能說也不說?!”
坐在主位的是阮家老太君,而和她並坐的,卻是淮陰侯府世子阮兆文,阮兆麟的大哥。
“大哥,我真不知情。”阮兆麟一臉苦澀,想到裴玉蓮的那個回眸,心有如針紮的疼。
“不知情?二哥,這種話騙三歲小孩子你看信不信?!”阮兆平冷笑著說道,他不像是大哥能繼承侯府,也不像二哥在讀書上頗有天分,在這兩個哥哥襯託下,他就像是淮陰侯府最黯淡的一顆星星。
現在能夠見到在人前一貫溫雅謙和被撕開一直掛在臉上的面具,他真是暢快極了。
“兆平,這是你應該和哥哥說話的態度?!”阮兆麟聽到他這樣說,眉頭也不由擰緊,怒目而視道。
這是母親最疼的么子,一向紈絝,而且總是與他不和。
“都給我閉嘴!”
阮老夫人終於忍不住怒吼道。
今晚大家是來商量對策而不是太彼此揭短的!
明鏡堂在老太太的怒吼之後一下子陷入了靜寂,三雙目光看向那個有些暴怒的老嫗,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現在這家還沒分你們就鬧成這樣,懂不懂什麼叫做兄弟同心?!”阮老夫人拿著她的柺杖在地上狠狠敲擊著。
“今天這事對阮家來說簡直是糟透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爭執?!”
老太君的眸子在自己這三個本來最得意的兒子面前掃過,再度說下重話:“攘外必先安內,你們三兄弟都吵個不休,這是欺負你們父親早死現在只剩下寡母所以無所顧忌了是不是?!”
這最後一句話像是千鈞重壓,瞬間把這三個人壓得臉色蒼白。
“母親,您說這話讓兒子惶恐!”世子阮兆文站不住了,立刻蹲身一跪。
阮兆麟見到大哥都跪下,立刻也跪下說道:“都是兒子不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兒子連修身齊家都做不到,累母親和兄弟受難了!”
阮兆平看著這兩個哥哥都開始認錯,也悶聲跪了下來,但是嘴巴卻緊緊繃成一條直線,顯見不願意開口。
“這案子還沒有完,今天也只會是一個開始,以後阮家算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了!”阮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兒子,都說多子多福,可是到現在她才剛剛意識到,多子不一定是多福,也可能是多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