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侯府和將軍府可一向都是不對盤的。
霍錚眼神融入風雪,那白茫茫的一片啊,真不是一個寂靜的世界,隱藏的危機就像那松柏樹上掛著的冰淩筆直又尖銳,像是一把匕首,一不注意就刺入人的頸椎。
霍錚回頭,對著小崖點點頭,順著這短暫的抄手遊廊離去,風雪中的身影快速消失,正如他寂靜無聲的來,又悄無聲息的去。
阮兆麟轉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小崖與霍錚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凝神駐足了一會兒,今日霍家的小子是給他‘添亂’了,阮兆麟看著那個空空的走廊好一陣子,然後推開阮明心暫時安置的房間。
冷風灌進來,鳳追對著阮兆麟大吼:“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進來,門開那麼久要是我的心兒再著涼了我唯你是問!”
阮兆麟唯諾,快速閃進身來,將門插好。霎時一股暖氣將他全身籠罩。但是那還沒來得及溫暖的內裡冰冷刺骨,如同他的心。
鳳家如果不是有這樣一位橫槍立馬的老將軍,怎麼會有後來的那些事端。
當年的婚約他雖不情願,可到底還是念著鳳家的好處,但鳳凝香卻善妒又不溫柔解意跟她父親一個專橫模樣。
阮兆麟藉著拍身上的雪花冷了冷自己的情緒,然後一抬頭又是一副溫潤謙雅的君子模樣,只見他幾步上前來,站在鳳追的身後看著床上。壓低嗓音問道:“謝公子,明心的情況怎麼樣了?”
此時謝含蘊診脈完畢正在全神貫注為阮明心施針,手指輕撚滿轉一根銀針就搖搖晃晃的立在了阮明心的百合xue上。
施針完畢,他這才將插銀針的錦帛捲起握在手中,站起身來拱手道:“大將軍可以放心了,現已將阮小姐的情況暫時穩住,等下在下開一副藥方,一日三次,之後切要清淡溫補,不可操之過急,待得明日本公子再來府上來為阮小姐看診。”
看著阮明心一身的血漬,他也不適合繼續久留,她那身衣服總需要避人去換的。
謝含蘊說完之後再對著阮兆麟和鳳澤天拜首行禮:“在下就此告辭了。”
鳳澤天出門去送謝含蘊。
鳳追讓小桃紅和鳳府的丫頭幫小姐換身衣服,自己這才和阮兆麟一起離開了阮明心的房間。
“兆麟。”鳳追叫著阮兆麟的字,“外面的情況如何?”
“回稟岳父大人,裴玉蓮已經認罪了,此時已經關入天牢了。”阮兆麟是聽審之後才回來的,因此對於結果十分清楚。
他面前十分恭敬,一點兒也看不出內心深處翻滾的想法。
鳳追沒有說話,兩人站在廊下,此時天色已晚,夜風冷冽,他的臉色也沉的像是如墨般濃稠化不開夜色。
阮兆麟有些心虛,不自覺的再度開口:“岳父,是我對不住凝香。”
不管這事明面上看是不是和他有關,他先徑自認錯道。
“裴家那個惡毒丫頭做的那些事,你當真一無所覺?”鳳追目光灼灼地望向阮兆麟,眸中像是燃著怒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