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看小崖一眼,穿的比自己還厚,卻還是把窗簾放了下來:“去阮府。”
“啊,少爺可是我們不順路啊,你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小崖心裡不太願意,他們霍府雖然跟阮府都住在城東,可是中間可是隔著好幾條街。從霍府到阮府的話還要再多繞半個時辰,據他這幾日觀察晌午的雪可比夜晚的時候更大呢。
小崖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霍錚身上的衣著,雪白的袍子外加一件黑色狐裘。雖然那狐裘是純正狐貍毛做的,是很保暖,但是那前面可是不擋多少風的啊。他家少爺身子這麼單薄,小崖很擔心。
“你廢話那麼多做什麼?”霍錚攏著狐裘抄著手說:“再多說一句就出去。”
小崖立即捂上嘴搖頭,甕聲甕氣的說:“不說了,少爺小崖再也不說了,您可別趕小崖出去。”
大雪覆蓋馬路,馬車一路緩慢行進,抵達阮家所在的東筒子衚衕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再往前拐過一個岔路口就到了阮府。
明明是日頭正中,可是天色卻昏暗的仿若夜晚。
“少爺?”趕車的車夫停下馬車,黑夜下牆根下看著像螞蟻般被圍得嚴嚴實實蘇府,疑惑的往後叫了一聲。
怎麼才一日光景這阮府就立馬風雲變換了呢?
車夫拿不定注意,等著霍錚給予裁決。
小崖先一步撩開灰黑色的馬車厚布簾子,看著那個一片寂靜的阮府,還有臨邊上或是對街的其他大人府上形成鮮明對比。
頹敗!
這是他唯一的感受。
“真是一點也不像是辦喪事的人家呢!”小崖感嘆。
沒有嗩吶吹打就算了,竟然連念經的和尚也無。
同時小崖心裡更是默默地認定了這個阮明心以後一定會是個麻煩精。他們家少爺才跟她同門一起多久,這一段時間就沒離開過她的身邊,前面教訓那個什麼桂嬤嬤不說了,小崖一想就明白了他家少爺是在暗地裡幫她,如今這暗地裡都不要了,直接跑到明面上不說,這天寒地凍的還大老遠的專門去了鳳府又繞過來去看。
霍錚沒有說話,只是開啟車門走下了馬車。
尚書府一片白色,但靜悄悄的卻仿若無人。雖然開棺無毒,但是由於案子還沒有定論,所以棺木還停在靈堂不能自行處置。
一個縱身,少年直接躍到了馬車之上,眸光落在了阮明心所住的庭院位置,那邊有一個兩層高的小秀樓,是在尚書府最好的地段,可以俯瞰尚書府全景。那是阮府嫡女、鳳府外孫女理該住著的地方。
可是此時,卻被侍衛團團圍住,周圍守衛森嚴。
冷風吹亂了發絲和狐裘披風,但是少年站在車頂卻一動未動。
眼前的重重屋簷看代表著尚書府的氣勢,而比鄰的淮陰侯府更是威嚴恢弘,一個六歲的女孩,想要在這裡伸冤,該要推開多少重的暗手?!
驗屍無毒?!
在情理外,卻在意料中。
如果那麼好揭穿一切,堂堂大將軍府的唯一嫡女,也不會死的不明不白。
可就算千難萬難又怎樣,他會幫她!
他霍錚霍長焰,一定會幫阮明心討要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