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之前你沒發現端倪嗎?”大舅目視前方,話語卻是低低問向身旁的二舅。
“沒啊,我只知道有刁奴變賣妹妹財物。”二舅撓撓頭有些焦急的說道,要是他早知道,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
“蠢貨!”鳳家外公看著那個小小的女孩,無法掩飾眸中的擔心。
一直主張謙和恭順的趙禦史終於看不過去,從後面的隊伍中出列跪在阮明心身旁,很是憤懣的看了她一眼,“稟皇上,阮氏之女阮明心枉顧人倫,在其母發喪宴上喧嘩大鬧是其不敬,公然要求開棺打擾其母亡靈是其不親也,如此之人,上無恭敬親情,小小年紀長大之後必然禍害一方,還請皇上莫要聽她一派胡言。”
趙禦史是他們禦史臺的上大夫,歷來主張謙和,恭敬。不像其他禦史大夫一樣天天瞪直了眼睛跟蹤那些大人們,逮著別的大臣的小辮子不放,是以頗受朝廷眾臣的敬重。
他一說話後面的大人們就議論開了,紛紛膝行上前請奏莫要聽信小女子一派胡言,更有甚者說她這是擾亂超綱擾亂天下,此風氣不可助長,必要將她嚴懲不貸。
霍錚站在遠處的茂林修竹後面,看著眼前情景嘴唇緊抿,他略略思索就要上前。
“少爺你做什麼?”小崖更快的拉住他。
小崖這一拉將霍錚拉出了清醒,他看著眼前情景閉眼仰頭,憤恨的捶了一定子旁邊的竹子。
現在怎麼辦?那死丫頭肯定是說不清楚了。
小崖最終還是沒有拉住他。
小崖不解看著他家少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怎麼你真以為你家少爺要去陪那個死丫頭送死啊。”霍錚眉頭打著的結早已經松開,此時那雙眼眸平靜下來,就像是兩汪深潭看不出一絲波動。
小崖沒說話,但是那赤裸裸的眼神分明出賣了他。
“你看什麼看,閉眼,閉眼,閉眼。”霍錚氣惱,不停的以手扇著小崖的腦袋瓜。
小崖一手拿劍,一手摸著被拍疼的額頭,委屈道:“少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霍錚沒理他,帶著小崖七拐八拐的走出了竹林。
撇撇嘴,神情無奈。他怎麼挑了個這麼傻蛋的跟班啊。
霍錚卻不知道,他走後事情有了突兀性的進展。
阮明心雙膝跪地,背脊挺直的向後側身看著眾人:“眾位大人不必多說,明心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若母親不是因為中毒而亡,明心願意出家為尼,從此長伴青燈以贖對母親不敬之罪。”
此言一出,在座諸位紛紛嘩然。
阮明心舉著那個黑褐色的藥壺再次叩拜:“還請陛下明晰冤情,順應天理,下旨徹查鳳凝香冤死一案。”
有了她的這重保證,諸位大人紛紛閉嘴。
就連阮父都收起了再勸說她的姿態,嘴唇緊抿,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上看著她挺直的身軀,又掃了一眼阮兆麟,示意邊上的護衛接過阮明心手上的藥壺轉呈給大理寺,此案直接由大理寺審理。
看著如此結果,阮明心心裡極喜,面上卻是依舊保持鎮定,雙臂伸直再次叩拜:“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不由嗤笑:“起來吧,要是不審理你的冤情,是不是朕就不萬歲了。”
這話一出,就像是烏雲沉沉罩頂,場內一下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阮明心身上,想要看這個孩子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