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看見雲裳向阮明心靠過去,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霍錚聽到了,頓時瞭解阮明心心中所想,含笑不語。
“大公子謬贊。”她不引為恥,反以為榮。
“怎麼,魏府將我們請上門做客,卻連一杯茶水也沒有,這便是百年陶然居的待客之道?”阮明心說話的方式很不客氣,短短一瞬間,她心裡已經有了某個成型的主意,只不過……
沒有上茶是因為,想要給阮明心幾個一個下馬威,本來讓錢有為去請人,就不是抱著待客之道請的,可讓阮明心這樣三言兩語的扭轉局面,八字鬍老頭頓時老臉一紅,對身旁的下人吩咐道:“來人,上茶。”
雖這會兒才叫人上茶有點晚,可阮明心幾個也不介意,左右他們不是上門來喝茶的。
只是八字鬍老頭的作為讓阮明心不恥,命人上茶,好似是在為他們方才失禮的行為做補救,可他們如果真的重禮儀名聲,魏府又怎麼會出現一個那麼荒唐的二公子?
做了婊子,還順便立了貞節牌坊。
當然,這話阮明心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她看向角落裡,一直坐在椅子上,除了方才那一聲之後,便不再出聲的魏青雲。
“魏公子,我們有一筆生意想與公子談,不知魏公子可有興趣?”她沒有指名道姓是哪一位公子,但眾人都知道她想跟哪位公子談。
因為她的視線,從發現魏青雲後,就不時的打量著魏青雲。
魏青雲沒有開口,八字鬍老頭旁邊的婦人已經忍不住了,她沖出來便訓斥道:“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在家中相夫教子,還出來到處勾引男人,抓著我兒不放,你想要做什麼?還要禍害我們家大少爺嗎!”
周圍的氣息驟然一冷,阮明心身邊幾人淩厲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那婦人身上。
婦人身形有些微胖,心粗氣浮,說到我兒的時候,一雙眼睛擔憂的落在阮明心身後,被季書崖擒著的魏寶鴻身上。
阮明心有些瞭然,這夫人想來就是魏寶鴻的母親吧。
歹竹出歹筍,上樑不正下樑歪。
有這樣的母親,魏寶鴻再混賬也可以理解。
任婦人說得再難聽,阮明心的表情都讓她臉上的面紗擋去,讓人無從發現,“魏府大家好教養,原以為陶然居處事百年,出的是商業奇才,夫人一番話倒讓我們長見識了,陶然居百年,出的竟是蕩婦浪子。”
原封不動的話語還給夫人,阮明心的眼睛掃過魏府在場的所有人。
別說阮明心光明正大的被請上門,就是她方才說的話就好,陶然居是做生意的,阮明心上門來與魏公子合作談生意,什麼生意還沒說,被這位夫人一語引向皮肉生意。
說阮明心是出來勾引男人,難道不是在說,他們自己家裡百年來,都是浪蕩子嗎?
皺眉有之,氣憤有之,而那位開口的夫人一張臉,血色全無。
“夫人慎言。”
從婦人口中,魏青雲方得知來人是個婦人,稱呼上便更改了。
“婦人無知,還請夫人不要計較。”魏青雲馬上就把那夫人的話,以無知為藉口堵住,又對身旁的人吩咐,“杜姨娘身體不適,瘋言瘋語,還不送杜姨娘下去歇著。”這會兒直接說杜姨娘有病了。
魏青雲的聲音突然冷冽,服侍的下人一怔,看了一眼堂上八字鬍老頭。
那老頭大概也想到,杜姨娘那番會産生的後果,手一揮,允許了魏青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