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著玉白色罐中蠕動的蟲子,雖然長的醜陋了些,好歹用處大的很。
正看著,阮明心也想起來,似乎並不是所有的蟲子都能有這樣的功效吧,不然的話,杏林界中不可能沒有記載流傳。
“這些東西從何而來?”阮明心指著罐子裡的蟲子問道。
老大夫撚了把花白的胡須答道:“這方子是一個過路的遊醫教與我的。而這罐蟲子,也是他留下的,而且他還告訴我們培育的方法。”
阮明心怎能想到,一罐小蟲子,背後竟還有這麼多的事。
“你相信了他的話?”
學醫者要比常人還要執著,更講究中規中矩實事求是,一般誰會去相信這種邪門歪道的方子。
老大夫搖搖頭,他行醫多年,也當然有自己的一套行醫規則,“老夫行醫多年,自是沒把一個遊醫的話放在眼裡。”
“可它仍在這裡,說明你現在相信了。”
如果不信那罐蟲子也早讓他丟掉了。
“沒錯。後來,有一位身中劇毒的患者,老朽用盡了平生所學都無法幫他解毒。萬般無奈之際,想起了遊醫留下的這罐蟲子。”老大夫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玉白色罐子上。
阮明心聽得十分認真。
老大夫頓了頓,接著道,“本是報著死馬當活馬醫治的心態。沒想到經過百蟲爬身,垂死的患者奇跡般地活了過來,事後,我替他細細把脈,他體內的劇毒,竟全被小蟲子吸走了。”
聽了老大夫這般聲色俱繪的話,阮明心首先聯想到的就是皇上和李生。
劇毒,奇方,起死回生,老大夫講述的經歷明明不是皇上跟李生,但阮明心就是想到皇上跟李生。
若說蠱,阮明心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
傳聞中蠱是一種神秘巫術,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有心人養蠱,可以將蠱下在人的身上,控制那人聽話,為他辦事。蠱的種類很多,具體有多少阮明心並不清楚,但她曾聽說過男女蠱,也叫情蠱,據說情蠱是下在一男一女的情人或者夫妻身上,倘若其中一人死了,另一個人也會跟著死掉。
阮明心原先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如今聽了老大夫說的話,不得不相信了幾分。
如此一來,從李生那裡拿到的那封信的含義,她也能略懂一二了。
“蠱動”,所謂蠱,不正是蟲子的意思?那蠱動,就是蟲子在動。
她腦中浮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會不會,李生給皇帝開的藥,其實正是以蟲為蠱,走了極偏、極邪之路,把皇帝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這樣一來,李生獻上去的藥,藥效是能夠解釋通了。
可蠱動這個詞,阮明心卻怎麼也無法想通,蠱是藥的話,為何還要動?動是什麼?
為什麼李生當時看到信上的內容時,會是那一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