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對撐船的婢子道,船槳輕搖,蕩開水面一圈一圈的漣漪,船也漸漸往荷塘深處飄遊。
微風輕襲,吹來的是一陣一陣沁人心脾的荷香。
盛夏,這個時節的荷花開得正好,如傘面一般大小的荷葉上綴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阮明心看到了,連忙將琉璃罐靠近,一手放在荷葉背面,輕輕一碰,葉面上的露珠就說著葉脈滑落掉入琉璃罐子。
碧波蕩漾,接天蓮葉無窮碧,偶爾看中幾朵含苞待放的花苞,阮明心連枝折下放在船邊。
倒不是她這人要辣手摧花。
荷花的花期只有那麼短短的數日,從一個小苞蕾,盛放後到凋零,也就短短的幾日時間,折與不折,荷花都逃不了幾日後凋零的命運,還不如讓她帶走這幾枝放到花瓶裡觀賞。
小舟在湖上泛蕩過一圈,她的收獲還算不錯,不一會兒就收集到了滿滿一整罐的露水。她把琉璃罐遞過去讓婢子拿著,本想派人送些過去給霍錚,卻想起霍錚這些時候一直在忙,忙的不見人影,反正露水送到他那邊,他又沒時間泡茶,不如都留著自己用吧。
婢子送來早膳,阮明心草草吃完就到院子裡搗鼓自己一大早採集的露水。
“你倒是閑情逸緻,以往可不見你愛喝茶。”身後一個傳來一個聲音,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
“閑的又何止我一個?”阮明心回過頭,看到來人挑唇一笑道,將剛泡好的茶推過去,“嘗嘗晨間荷露泡的茶味道如何。”
傅長風坐在她對面,端起阮明心泡的茶輕品,印象裡,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阮明心煮茶。從前見到阮明心的時候都是在斷塵淵天機閣,她要不是在自己書房內忙著擴充套件天機閣的勢力,就是在後山練功打坐。
煮茶?這種修身養性的事情,的確不像阮明心會做的事。
“好喝。”這兩個字就是他對茶的評價。
清香澀甜,少了最基本的苦,一口喝完之後,唇齒回甘。
他以為阮明心是一時興起的煮茶,沒想到她煮茶的手法竟是如此爐火純青。
將手裡的茶杯放回去,他說道:“再來一杯。”
“好。”阮明心挑眉,倒是不介意讓他指使。
一個人煮水喝茶,著實無趣,有個人來陪她一塊兒喝,她當然不介意。
“你怎麼有這樣的空閑來南慶?”阮明心問道。
“來看看南慶要完了沒有。”傅長風淡淡道,完全是一副好事者看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