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躬著身上了幾道前菜,一道是活血的甜棗兒,一道是開胃的虎皮花生,配上三兩碟顏色鮮豔的小菜,看上去著實讓人胃口大開。
這新月酒樓是半年前新開張的酒家,雖經營不久但卻極負盛名,阮明心一開始對阮青璃的花花腸子毫無興趣,但一聽說在新月酒樓請客,她一拍桌:去!
不去白不去,這兒可貴著呢。
阮明心撚了顆棗,放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頓時心情好了幾分。
阮青璃見她吃得開心,也猶猶豫豫地跟著伸出筷子夾一顆。
“欸,聽說了嗎,前幾天皇帝病重了!”隔壁桌有人低聲議論。
阮明心聽了一耳朵,側眼假裝無意間地掃過,乍一看那桌人身著錦緞華服,年歲倒是不太大,看起來應該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哥們,來新月酒樓擲金逍遙了。
阮青璃見她心不在焉地看會兒窗外,又看會兒隔壁桌,卻偏偏不看自己,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百般冷落的委屈!便故作姿態地拿出手帕掩了口鼻,假意咳嗽兩聲。
“阮側妃病了?”阮明心耳朵仍聽著隔壁茶餘飯後的八卦,順勢接話道。
“妹妹已經無事,勞姐姐費心了。”
她壓根就沒聽進去阮青璃那套虛偽的話,漫不經心地應聲:“嗯。”
只見得旁邊青衣公子筷子一敲桌:“可有這事?”首先開口的胖胖公子哥滿臉小心翼翼地說:“哥兒幾個不知道,多虧那個人啊,親自割肉給皇帝做藥引子呢,這才使皇帝的病情有了起色。”
青衣貴公子狐疑地拍他的背:“嘿,擱著還賣什麼關子,哪個人啊?”
此時,第一道菜熱氣騰騰地端上來了,是道麻辣肚絲,色、香、味俱全,不愧是城中最好的酒家。
阮青璃伸出帕子在阮明心眼前晃了晃,臉上帶有幾分慍惱的神色,二人相聚在新月酒樓,也有將近半個時辰了,這阮明心不是發呆就是敷衍了事,從頭到尾,沒拿正眼看過她。
本不過是個沒了孃的女兒,也不過比自己年長了幾歲而已,竟如此猖狂!出於面子,阮青璃討好地笑著給阮明心夾了一筷子肚絲:“姐姐快嘗嘗。”
隔壁桌的大胖子壓低聲音說:“那個人,就是當今七王爺,龍翼軒!”
阮明心“噗嗤”一聲笑了,飲下的半口茶隨之對窗外噴了出來,剛開始聽到這個八卦的時候,她還琢磨著,是哪位了不起的神秘人物忍著疼痛,割肉為皇帝下藥,實在令人佩服,但萬萬沒想到是那自我慣了的龍翼軒。
她才不信呢!
公子哥們似乎瞧見了她誇張的反應,吆喝著三兩成群散去了。
“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茶葉不好喝嗎?”阮青璃滿臉擔心的模樣。要不是阮明心瞭解她的性子,恐怕都要相信這是真真在擔心自己了,她拿手帕擦拭幹淨嘴,“阮側妃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