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話,可喉間卻一陣乾啞,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深深地望著身前的姑娘。
安桃一開始並沒覺得哪裡不對,可顧惜年的眼神太專注、太認真了,看得她越發地不自在,臉頰也越來越紅,忍不住小聲說著:“你、你看我幹什麼呀!”
顧惜年的眼底噙了一抹笑:“不能看?”
安桃臉一紅,兇巴巴地說:“不可以!”
她生得漂亮,長大後又身子抽條,不太像小時候的那隻胖糰子,唯有生氣時,她臉頰一鼓、眼睛一瞪,才有了那麼幾分熟悉。
顧惜年看著她熟悉的小模樣,心不由得軟了又軟,不再逗她。
夏晚的涼風一吹,安桃的臉頰上的熱意也漸漸散了去,她終於有精力思考其他東西了。
比如……顧惜年的父親。
只是簡單地想一想,安桃的心臟都忍不住揪疼。
如果顧惜年知道了真相,他會不會很難過很難過?雖然她心裡清楚顧惜年對父親沒有太多感情,但父親畢竟是父親,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生父是一個人渣。
更何況,安桃還不清楚顧惜年是否知道顧君澤做過的醜事呢。
“哥哥……”
安桃的睫毛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好像沾了露水的蝶翼,莫名地動人心絃,她沒有主動提及顧君澤的事,反倒問起了其他。
“你怎麼來學校當教官啦?”安桃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隱隱還藏了一絲小委屈:“怎麼不告訴我呢。”
顧惜年失笑:“想來就來了。”
他又頓了頓,說:“要是提前告訴你了,哪裡還會有驚喜可言。”
回想起自己剛在學校看到顧惜年時的場景,安桃不得不承認,那一刻,自己的開心和震驚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可見顧惜年給她的驚喜正是她所需要的。
安桃忍不住翹了翹唇角,說:“可是你不早些告訴我,害得我白生氣了!”
“生氣?”
顧惜年看她:“怎麼生氣了?”
安桃想著自己前天晚上夜不能寐的場景,有些委屈地說:“我來學校報道的前一天,我們打電話,你可冷淡,一點兒都沒有捨不得我,還沒主動提出送我上學……”
她越說,聲音越小,等到最後的時候,說話聲幾不可聞。
小姑娘懊惱地垂下頭,像是在為自己幼稚的行為而感到不好意思。
畢竟哥哥都來學校當她的教官了,她就沒必要那麼委屈了。
顧惜年看著安桃孩子氣的小模樣,幾不可查地一嘆,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安桃的腦袋瓜兒:“我想給你個驚喜,就沒跟你解釋,害得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