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請跟我來。”門口迎賓只負責送到餐廳正門,而後又有侍應生帶著莫語往裡面走。
莫語隨意地點了兩道家常菜,拄著頭觀察餐廳裡的人。沒過一會兒,一個熟悉的面龐就映入眼簾。
“莫醫生想吃好吃的了?”楚洋笑著向他走來,“來了都不提前打聲招呼,是不是瞧不起我?”
莫語:“沒,只是吃頓飯,知道你忙。”
“我再忙也得照看好貴客不是?晏家的車牌都有記錄,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了。”楚洋站在桌旁說道,“別坐在大廳了,我給你找個包廂坐。”
“不用麻煩。”
“你坐在大廳才是麻煩。”楚洋低聲說,“今天不巧,有個人渣在這裡請客,我覺得你應該不太想碰見他。”
莫語揉了下額頭,說:“還真是冤家路窄,麻煩你了。”
楚洋帶著莫語從員工通道上了二層,直接進了一間包廂,囑咐道:“你安心吃飯,一會兒吃完之後有人會帶你離開,不用擔心碰上他。”
莫語:“你……要不一起吃?你幫我解了圍,我該請你吃飯的。”
楚洋:“在我的地盤請我吃飯?”
“呃……”莫語愣了一下。
“開玩笑的。”楚洋說,“我那邊還有應酬,要是結束時候你還沒走,我就來赴你的約。”
莫語目送著楚洋離開,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他究竟為何會來這裡吃飯。這不是他日常消費的場所,甚至外出吃飯都不是他的生活習慣。以往結束諮詢之後,他會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在傍晚時分到樓下的超市買些菜,回家自己做飯。吃過飯後會看一部電影或看書,記錄下當日的情緒及日常,然後洗澡睡覺。可是今天,他在看到張路的好友申請後,腦海裡映出的卻是楚洋的臉。他想再看一看楚洋,所以來了這家會所。他雖然說著只是自己一人來吃飯,卻不由自主地用目光在尋找,希望可以看到楚洋。
藥物延遲了反應時間,直到此刻莫語才意識到自己行為上的脫軌,而更重要的是,他向ay隱瞞了楚洋的出現。這是以前沒有過的情況,莫語隱隱有些擔憂。諮詢師不同於心理醫生,更不是精神科醫生。作為一個被心理疾病糾纏了十多年的人,莫語非常清楚,找到一個契合的,可以信任的諮詢師有多難。ay已經做了他六年的諮詢師,是他難得的,可以全盤傾訴的物件。莫語瞭解自己,當他開始對諮詢師有所隱瞞時,就證明自己的防禦機制又啟動了,之後會陷入情緒漩渦之中。
意識到這些後,莫語有些想要離開,可楚洋剛才的話又讓他挪不動腳,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期盼著他能“赴約”。或許是在醫院時楚洋出現得太過合適,給了莫語一種可以相信他的感覺。
飯菜上桌,莫語有些食不知味,當然,誠實地說,食物對他來說只是果腹,他常年被心理疾病折磨,導致一些生活必需的活動諸如睡眠、進食、飲水,都成為了吃藥的前提。因為要吃藥,所以需要吃飯,而因為藥物反應,他所能接受的食物並不多,所以他對食物是沒有慾望的。
“你吃得好清淡啊!”再進來時,楚洋換了身休閑裝,不再是剛才那副西裝革履的模樣,他拉開椅子坐下,“我要了兩個葷菜,今天累死了,我需要補充點兒體力,這頓算我的,你隨意吃。”
“嗯。”莫語應聲,“在你的地方請你吃飯確實不太好,改天我再重新請你。”
“這麼客氣幹什麼?”楚洋喝了口水,“你後背還疼嗎?不會有什麼內傷吧?我看那人渣下手挺重的,我聽著都疼。”
莫語說:“好多了,沒有內傷,就是青了一塊,過幾天就能好。”
楚洋:“欸,這要是在你們那兒,他這種行為肯定會被按住的吧?國內這方面還是太落後。對了,還沒問你,怎麼就回國了?我記得晏闌說你早就拿了綠卡定居了。”
“你知道gap year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