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沉默片刻,伸手摸過床頭櫃上的煙,起身推開臥室的玻璃門,走到露臺上。
“長本事了?!”楚洋拿著煙灰缸跟了出去,給自己也點了一根。
莫語說:“從小就會抽,只是後來抽的少了。”
“從小?多小?”
“高一。”莫語玩了個小回籠,緊接著吐了一大一小兩個套在一起的煙圈,說,“寄宿學校什麼都教。”
“靠!”楚洋笑罵道,“還真小看你了。”
“一幫半大的臭小子,都是家裡有錢,爹孃不管的。抽煙喝酒什麼都幹,我也沒少跟他們出去混。”莫語彈了下煙灰,“那會兒以為混在一起就是朋友,結果我家出事之後,沒有一個人再靠近我。其實想也能明白,我爸媽都沒了,公司破産重組,我繼承的遺産除了一部分維持生活以外都要拿去抵債,就算以後我能再幹出點兒名堂,跟那些有祖輩積累的富二代也是不一樣的,我們已經不是一個階層了。”
楚洋當然明白,富幾代不只是一個稱呼,更代表著手中可調配的資源有多少。他自己勉強算得上是有錢人,也擠進了所謂的“階層”,但他手中的人脈和資源跟小晏總這樣真正的富二代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富二代繼承的財産是可見的,而人脈和資源這些不會被量化的東西才是他們真正的財富。
莫語接著說:“莫志輝那老東西害我,給我弄進國際學校,想再出來正常上普通高中都難,我只能開始悶頭學習,準備出國留學。好在我媽給我留了錢,她有好幾份壽險,受益人都是我。雖然跟以前不能比,但足夠我的學費了。”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張路的?”楚洋問。
“19歲。”莫語吐了口煙,“去那邊上語言課時,我在旅行社兼職,做雙語導遊,他是我團裡的客人,他跟他當時的男朋友一起。因為年紀差不多,又都是老鄉,我們就交換了聯系方式。現在想想,當時他的一切都不對勁,我那會兒是真的傻。”
楚洋:“怎麼說?”
“他當時的男朋友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加起來十幾萬總有了,可他身上最貴的就是一個v的旅行包。”
“或許是他不願意花對方的錢?”楚洋停頓了一下,“他不是那種人。”
莫語說:“對啊。而且要是有錢到那種程度,出國遊還會跟團?還是那種用便宜留學生當導遊的團。”
“那是什麼情況?”
“是個因為出櫃跟家裡斷絕關系,被限制消費的富二代……準確說,是私生子。他親媽是他親爸養在外面的,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是他親爸的原配生的,叫滕菀。”
“嚯!”楚洋朝著夜空吐了個煙圈,“難怪滕菀對她爸這麼狠,不過她倒是還留了點兒體面,沒把這事鬧出來。風意的董事長有婚外情,還養了個私生子,這事要是傳出去,那可就熱鬧嘍!”
“你不覺得意外?風意的滕董在坊間口碑還挺好的。”
“大晏總和柳總都跟我提過,不用跟滕龍走得太近,維持表面關系就可以。他們夫妻倆看人一向很準的。”楚洋挑了下眉,“後來呢?滕家那個私生子怎麼樣了?”
“說得難聽些,滕家養著這私生子,不就因為他是男的嗎?他出櫃之後能有什麼下場,想也知道。他們回國沒多久張路就跟他分手了,之後來追求我。”
“他……嗯……張路不知道你家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