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蘇行假裝接完電話之後就回到病房,又跟二人說了會兒話就離開了。
於是,楚洋現在面臨著一個抉擇,輸完液後是回自己家還是賴著莫語。
時間不會因為個人意願就停擺,最後一袋液還是輸完了。護士幹脆利落地拔了針,一點磨蹭的時間都沒有給楚洋留下。
算了,橫豎都是一刀,楚洋提了口氣,拉住莫語的袖子,依舊發不出聲音,但還是說了出來:“回你家可以嗎?”
莫語愣了一下:“在我的認知中,把生病的約會物件單獨扔在家裡是不對的,尤其我還是名醫生。當然,如果你想獨處,我自然會尊重你的意願。”
楚洋瘋狂搖頭。
莫語按住他,說道:“還沒退燒呢,小心頭暈。”
回到家,莫語把楚洋安頓好後坐到他的身邊,說:“距離晚飯還有一個小時,你可以想想晚上吃什麼。”
或許是藥物起了作用,又或許醫院折騰這一趟加快了血液迴圈,楚洋的嗓子總算能發出些低沉的聲音。此時屋內安靜,莫語又離得近,楚洋還是放棄了打字溝通,直接說道:“感覺今天一整天都在考慮吃什麼。”
“攝入食物是維持能量的基本。”莫語說,“說起這個,我覺得有件事需要跟你說明,除了特殊情況,我一般不會忘記吃藥,所以你不用擔心。”
“什麼算特殊情況?”
“持續輕躁狂會讓我産生racing thought……稍等我需要查一下。”
“思維奔逸。”楚洋說,“這些名詞和意思我都查過,你繼續說就行。”
莫語點頭,接著說道:“持續超過兩周以上的輕躁狂會讓我忘記自己是個病人,會抗拒用藥,不過這種基本不會發生,這麼多年也就只有兩三次,你不用太擔心。相比單純的躁狂期,我更多的時候是抑鬱和躁狂混合發作。
“混合發作是什麼狀態?”
“你坐過跳樓機嗎?”莫語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把跳樓機的最高點看做躁狂,最低點看做抑鬱,混合發作時我可能前一秒還在high,下一秒就直接哭,在旁人看來大概跟瘋子沒什麼區別。有時候一天要坐上七八趟,當然,也有不那麼刺激的時候,會像是過山車,有個緩沖的過程。”
過山車和跳樓機,還真說不好到底哪一個更刺激。楚洋輕嘆一聲,道:“發作之後會很累吧。”
“我不清楚。”莫語解釋說,“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累,因為過去的很多年我一直在這樣的情緒之中。雖然有平靜期,但我不能確認那種用藥物控制出來的平靜期是不是跟正常人平時的情緒狀態一樣。”
楚洋:“我想拉著你的手。”
莫語把自己的手伸進被子裡,與楚洋十指相扣:“你不用每次都問的,我還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