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忍。”蘇行長出了一口氣,打起精神,說,“走吧,我陪你去辦手續。”
喬晨一直靠在車邊上,見晏闌和蘇行回來,招了下手,說:“楚洋說先不通知他爸媽,等莫語情況穩定下來再說。”
“他怎麼樣?”晏闌問。
喬晨指了指身後的車窗:“還在哭,勸不住。莫語那邊呢?”
“現在在高壓氧艙裡,做完之後轉icu。確實是空氣栓塞,醫生說預後不太好,後遺症可能有腦損傷和肺損傷。還好他只打了50估計當時就不行了。”晏闌輕輕嘆了口氣。
莫語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晏闌拉開車門,把手機遞給楚洋,問:“你要不要幫他接一下?”
楚洋拿過手機,卻沒有接通。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自動結束通話,緊接著楚洋自己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
楚洋抹了一把臉,終於按下了接通鍵。
年輕的男聲焦急又無助:“楚哥!楚哥你跟語哥在一起嗎?語哥不接我電話!楚哥?!你在聽嗎?!楚哥!”
楚洋看著那個名字,半晌才說道:“我在聽。”
錢嘉凱慌張地問:“你到底跟不跟語哥在一起?!”
“他……在醫院。我也在醫院。”話到此處,楚洋再一次哽咽起來,“阿語他出了點意外,暫時不能接電話。”
“剛才語哥給我發郵件說以後不用交房租了,他是不是……他是不是想不開了?我……我害怕,楚哥,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
楚洋疲憊又無力地說:“我明天再聯系你好嗎?我現在很亂。”
“他……還在嗎?”
“在。”
錢嘉凱帶上了哭腔:“我知道了,楚哥,我等你訊息。”
結束通話電話,楚洋攥了兩下拳來緩解手部的麻痺。他抬頭看向晏闌,說:“送我回家吧。”
楚洋沒再哭,一路上都很安靜。晏闌把車開進地庫,停在了楚洋的車旁。楚洋走向了自己的車,他開啟副駕駛一側的門,從座椅上拿過玫瑰花和打包好的菜,然後鎖車,走向電梯間。
刷卡、進電梯、按樓層、回家。屋裡有些淩亂,是急救人員匆忙趕來又匆忙離開後留下的痕跡。
楚洋把枯了的玫瑰花從花瓶中拿出來扔進垃圾桶,接了水,將新買的十朵玫瑰花放進花瓶中。之後他走進廚房,開啟鍋,把鍋裡放著的還有餘溫的煎餅盛出來,然後坐到餐桌旁,就著已經涼了的豌豆尖和松茸湯,一口一口把煎餅吃完。
喬晨幾次想說話,都被蘇行攔住。直到楚洋吃完了面前所有的東西,蘇行才走上前去,問:“今晚用不用我們留下來陪你?”
楚洋把花瓶挪遠了些,說:“這是鮮花,你會過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