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渡,軍營。
孟津渡的朔風裹著黃河冰碴,將牛皮帳幔拍打得獵獵作響。
營帳裡,羊皮褥子鋪在紫檀木案下,仍擋不住地底滲出的寒氣。
洪承疇剛剛起床,穿著棉衣,披著貂裘,端坐在交椅上,指節無意識地叩擊著紫檀木案几,案頭堆積的軍報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一份情報擺在案几上攤開,上面記錄著高迎祥,李自成等部這段時間在山西南部的動向。
自聖教北伐以來,山西各部的義軍紛紛向南部集結,給朝廷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不是洪承疇帶領軍隊自陝西趕來支援,就以山西本地的軍隊,早就被義軍給鑿穿了。
但隨著洪承疇的到來,義軍行動變得更加隱秘謹慎,深刻發揮游擊戰的精髓。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主打一個靈活。
正在洪承疇思量之際,營帳的門簾被從外面掀開,而後五六位身著棉甲的將軍紛紛走了進來。
為首者正是立功頗多的曹文詔。
他頭戴鐵盔,盔頂紅纓似火。深陷的雙眼銳利如鷹,黝黑粗糙的臉上,一道猙獰疤痕從眼角蜿蜒而下,更添幾分威嚴。
“末將拜見總督大人。”
眾人來到營帳,紛紛躬身拜道。
他們的聲音將洪承疇從思緒中驚醒。
洪承疇微微抬首,看向眾人。
他的目光自眾人身上掃過,擺了擺手道:“都坐下吧。”
說完,洪承疇從眾多文書中抽出福王的來信,道:“這是福王傳來的訊息,諸位看一看吧。”
親兵捧著文書送到諸位將領面前。
眾人湊到一起,觀看來自福王的訊息。
當看到上面的內容,眾人無不變了神色。
“嘶,這妖人竟然已經舉兵二十萬!”
“大半個月前,妖人自南陽出發不過十萬人,而今僅僅過去不到一個月,竟然又多了十萬人。”
“若是再讓妖人這麼發展下去,這仗可就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