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桐柏縣城的城樓上。
凜冽的北風裹挾著細碎的冰粒,如利箭般射向縣城東門外的青石板路。
街邊的老槐樹在狂風中發出嗚咽,枝椏上的冰稜相互碰撞,發出清脆又冰冷的聲響,時不時有冰碴墜落,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
北門外,桐柏縣一眾臨時官員身著長袍,整齊地站成兩排。
寒風中,長袍的下襬被吹得獵獵作響,他們卻身姿筆挺,絲毫不敢晃動。
為首的臨時知縣雙手交疊,藏在暖手袖籠裡,目光緊鎖官道的盡頭。
在桐柏縣官員們身後,各鄉鄉老身著厚棉衣,外罩黑色緞面馬褂,有的鬍鬚花白,有的戴著氈帽。
雖說都裹得嚴實,可寒風依舊讓他們鼻尖通紅,撥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冷風中。
但彼時,他們絲毫沒有不耐煩,反而各個面露期待
人群中,有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不知楊教主是何等模樣?”,一個聲音率先響起。
“聽說教主貌若天仙,實乃天人下凡。”,另一個聲音緊接著回應。
“哈哈,老張啊,早就告訴你要多讀書,哪裡有人用貌若天仙形容男子,那是形容女人的詞。”,一人笑著打趣,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額,可是我記得,人家就是這麼說的。”,老張隔著帽子撓了撓頭,一臉困惑。
“哈,你怕不是把謫仙,記成了天仙。”,那人繼續調侃。
“哦,對對,是謫仙人,謫仙下凡,哎,你看看我這腦子,還好沒有在楊教主面前出醜,不然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老張拍了拍腦門,長舒一口氣。
“哈哈哈,老張這次倒是沒說錯。”
眾人一陣鬨笑。
眾人正說著話,突然有人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聽說教主未曾婚配,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
“嗤,老徐,就算教主未曾婚配,難道你以為你家閨女還有機會?”,一人撇了撇嘴,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唉,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憑什麼我家閨女就沒有機會。”,老徐皺起眉頭,雙手抱胸,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得了,得了,你們兩個別鬥嘴了,教主可是謫仙一樣的人物,尋常女子哪裡能入得了教主的眼睛。”,一位老者擺了擺手,語氣篤定。
“可不是嗎,怕不是隻有天仙一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教主。”
“說到天仙一樣的人,咱桐柏縣城最近倒是真來了幾個天仙一樣的人。”,老張又接過話茬,臉上帶著幾分神秘。
“哈哈哈,老張,你怕不是沒有睡醒吧。天仙一樣的人,還來了幾個。那樣的人,尋常便是一個都難以碰到,怎麼可能突然來了幾個。”,有人發出質疑,臉上滿是懷疑。